“那时候,我们122厂可是立了军令状的,完不成任务,那可会坐大牢的。
当时,省领导亲自坐镇,从各大厂抽调最好的师傅,你爹就是那时候抽过来的。
我专门负责苏联专家的生活和安全,腰里别着小手枪,老牛逼了!
结果,我第一次掏枪,指的就是你老爹的脑袋,差点就搂了,现在想起来,就像在眼前一样!”
老头又停下了,一口把杯里的白酒干了,手有点抖。
“差不多得了,老弟,看着点老头,不能再让他喝了啊,要不晚上又睡不着了,该舀哪乱跑了!”
牛哥一直关注着老头,这就是东北爷们,爹妈再打再骂,这辈子也不会丢了孝道!”
“嗯,知道了牛哥,就这杯,我陪大爷唠一会,一会过去跟你们喝!”
铁军应了一声,摆了摆手,牛哥叹口气,转回去继续喝酒。
“为了早点把活赶出来,厂里实行三班倒,各个工种有严格的交接班制度,由组长统一调配。
省里还专门拨出一笔钱,每人每天补助5毛钱,组长补助1块2,上夜班的,额外补1毛钱加餐费。
这么一来,谁都想排夜班,组长就更抢手了。
因为人太杂,一大半都是外面的厂子临时抽调的,所以,为了服众,各工种通过大比武选组长。
最后胜出的,基本都是四十岁以上的老师傅,只有焊接组例外,你爹五项比武五个第一,成了最年轻的组长。
没想到在大礼堂公布结果那天,我们厂焊接车间的工人闹了起来,说他们车间主任姚师傅没参加,比武无效。”
“姚师傅为啥没参加呀?”
“住院了,后来我才知道,姚师傅参加也没用,没你爹的焊接技术好。
当时闹的最凶的有两个人,姚师傅的两个徒弟,一个叫高辉,一个叫邓红苗,是个女工。
那天也是宣誓大会,组长代表各个工种上主席台宣誓讲话,到了你爹上台,高辉带着人冲上主席台还打了你爹......”
“啊?老铁还能挨打?”
铁军叫了一声,实在是太意外,记忆里就没听说老铁还能吃这亏。
“那是你爹没还手,他当时说了,只要能完成任务,你们随便打,不过仅限今天,明天都给我好好干活!
后来是厂保卫科把高辉押走了,厂长发火了,拍着桌子喊,谁要是把活耽误了,直接给我滚蛋。
对了,厂长就是我后来的老亲家,现在在这开了个酒楼,我没去过,吃不起!”
不知道为啥,老头又来火了,眼珠子瞪贼老大,铁军不敢接话,就怕又扯出个线头就没完没了。
还好,老头自动归位,又讲回了厂里。
“这事以后,安静了一阵,可没过半个月,又出事了。
那天本来排到你爹夜班,邓红苗缠着他闹,说他本来补助就多,夜班就应该让给别人。
正好我那老亲家厂长来找你爹说事,不知道咋想的,不压事,还劝你爹把夜班换给她,说不就是少拿1毛钱的事嘛!
没想到,这句话捅了马蜂窝,你爹当时就急眼了,说,那是1毛钱的事嘛,调1个班,活也得调,一下就牵扯好几十人。
这事肯定就没成,邓红苗气冲冲的走了,厂长也觉得丢了面子,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当天晚上,邓红苗从社会上找了几个小痞子,带着他们跳进厂子,告诉他们哪个是焊接车间,就猫在车间外面等着看热闹。
这时候,正好苏联工程师安东喝完酒回到厂子,路过焊接车间来尿了,就跑到暗处的大垃圾桶旁边撒尿。
要说赶巧不是,正好邓红苗躲在那,安东刚掏出家伙,邓红苗就叫了起来。
安东赶紧提上裤子,没等他开口解释,邓红苗就蹿起来挠人家,三撕吧两撕吧把自己的工作服扯开了。
安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