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幸福地眯起眼睛,伸手抱住腰,脸颊主动蹭了蹭上去,就算被人用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住也不在意,反而学着猫儿在喉咙里发出跑火车一样的声音。
很可爱,至少北原和枫感觉自己被萌到了。
“北原,我知道最残忍的月份是哪个月了。”
诗人就这么抱着自己的朋友,用很柔软的语气说道:“是四月,四月。”
“四月?”
北原和枫听到这句话,把揉着对方头发的手放下来,显得有些讶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艾略特为什么也会选择这个季节:“该不会是因为复活节吧?”
“不是哦。”
艾略特摇了摇头,接着微笑起来:“因为那是万物最欣欣向荣的季节,是所有生物都开始发展的季节,也是当时的我看着你放飞一只蝴蝶的季节。”
蝴蝶飞走了。
他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什么想法,但是每当他想到这段回忆时,就算是得不到任何的感情反馈,都会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一点:
北原和枫总有一天会和蝴蝶一样飞走的。
四月,一切都在出走,一切都在肆意地张扬着逃亡,一切都向着未知流浪。只有他还在重复着自己,还被困在空心人的泥沼里,永远都无法挪动和挣扎。
最后只会剩下他一个人。
艾略特把自己靠在旅行家身上,黑色的眼睛里面是满满的真诚:
“如果我未来有一天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最美好的感情无可阻止地流逝,我会感觉难过的。所以美好的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
多美的日子啊,可是我根本留不住它,只能默默地等待着自己必将到来的遗忘。
“但是我还是喜欢你,北原。”
艾略特用很小声,但很坚定的语气说。
就算是注定一朵花要落下来,但他还是愿意毫不保留地爱着这朵花,并且愿意承受未来所有的痛苦作为代价。
北原和枫愣了好一会儿,最后也对面前的人露出一个微笑。
like……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单词,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带着微微苦涩的柔和暖意——这种情绪便是来自于面前人的。
“我也喜欢你,艾略特。”
旅行家把内心的情绪压下,垂下眼眸,一字一顿地、用很认真的语气说:“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心的。你能找到重瓣的玫瑰,你能够看到永恒之星,看到折射在折柱上光辉的眼睛。”
他看着对方纯黑色的眼睛,如同注视着过去的自己,然后松开手。
“没必要这么悲观。”
北原和枫侧过头,笑了一声:“时间还长得很呢。”
“没错,时间对于我们来说都很漫长。毕竟我们还都足够年轻。”
一个温和的少年声音响起,带着某种熟悉的笑意:“很久不见了,北原先生。”
北原和枫扭过头,微微睁大眼睛,看到比记忆力长大了不少的费奥多尔站在门口,简·奥斯汀小姐则在边上拄着那把伞,另一只手扶着宽大且缀满鲜花的帽檐。
“钟塔侍从的合作伙伴,来找你的。”
简小姐似乎注意到了北原和枫的惊讶,一句话就解释了费奥多尔为什么会在这里的问题——在有看不爽的人在场的时候,她一向表现得异常言简意赅。
这还是看在费奥多尔带来了伊丽莎白消息的面子上,否则她可不喜欢和这种小小年纪就一肚子坏水的人待在一起。
费奥多尔和旅行家对视了几秒,接着露出了一个和当年几乎一般无二的微笑,酒红色的眼睛肿的神色看上去异常真诚:
“不欢迎一下吗,北原先生?我们可是好多年都没有见过面了。”
艾略特在看到费奥多尔时几乎是下意识地警觉了起来,但很快就在北原和枫的阻止下恢复成了放松的状态。
只是更加用力地抱住了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