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点阿拉曼那样的根茎植物吃。”
灰马抖了抖耳朵,很振奋地睁大眼睛,扬起脖子嘶鸣一声,上半身人立而起,很是活泼地跃了出去,去找自己前几天相处的同伴了。
原地只剩下炼金术师和他的白马,依旧待在略显起伏的沙地上面面相觑着。
“年轻人可真热闹。”
菲利普斯小声地说了一句,得到了白马很有灵性的点头。
他们两个“老家伙”也不急切,只是放缓了速度,慢悠悠的走过去。
炼金术师坐在马背上,抬头看着已经泛起沉沉暮色的东方,脸上带着从来都没消失过的轻飘飘的微笑。
其实就算是在之前抱怨的时候,他也是笑着的,就像是他身上总是穿着从来都不会变的、很有炼金术师的黑袍那样。
“其实也挺好的。”他自言自语着,对着自己的白马小声地说道,“我是说偶尔年轻一点,真让人怀念那段还在欧洲的日子,是吧,亲爱的老伙计?”
白马抖了抖马鬃,长长的尾巴在身后懒洋洋地一甩,跟着长鸣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赞同还是反对。
但菲利普斯已经不在意了,他仰起脸悠悠闲闲地哼歌,哼着五百年前在瑞士流传着的小调,声音散落在无限宽阔和寂寞的沙漠里。
“啊,黄莺落在了透明的葡萄上
阳光湿漉漉地照射,在日内瓦湖洗澡
清澈的水啊,我心爱的姑娘
你在哪个远方流亡?”
“我那倒牛奶的磨坊姑娘啊
你在哪片阳光宠爱的金色乡?
我缘何总是在睁眼时瞧见
你眼睛清澈又湿漉漉的模样?
就像是还在那片日内瓦湖上……*”
他们曾经从北欧旅行到了意大利,去过中东的沙漠,在那里见证了人生中所看到的第一个沙漠,在天方夜谭般的城市里走过华丽豪奢的街道,接过一位头顶水壶、面带面纱的女子姿态曼妙地递过的葡萄酒杯。
他一路作为医生走过去,作为一个最为离经叛道的家伙,四处宣讲自己的主张,又被人们驱逐。他傲慢又恣意,狂放又张扬,就像是希腊神话里面的酒神,在街道边寻欢作乐,和自己的认同者狂饮高歌,四海为家地流浪。
不过现在么……
“北原!”
炼金术师骑着马走下小坡,在一块巨大岩石的根部,看到了自己的朋友,眼底有着明亮灿烂的笑意:“还有你小子,是不是很享受一骑绝尘的感觉?差点都要跑到前面的哨站去了。”
“没有啦。”
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用手抱着身边趴下来的马修长的脖子,脸也靠在上面,另一只手则是按着自己的心:“我只是……只是。”
“只是把一根嫩绿的植物茎叶缠在长杆上,又把长杆伸在马脑袋前面,然后和自己的心聊天聊忘了这件事情而已。”
北原和枫把这件事情补充完整,伸手捏了捏男孩现在因为奔波一点也不柔软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略显无奈的笑意:“你知道的,他总是和自己的心聊着聊着就忘掉了外面发生什么。”
“因为炼金术师先生就要我一直听着我的心啊,只有我的心才知道我的宝藏具体在哪里。而且我的心也会尽可能地帮助我的。”
男孩乖乖巧巧地任着旅行家把自己的脸揉搓来揉搓去,小声地说道。
“心只能尽可能地做到他能够做的,但总有点事情它不能帮到你——别太依赖于你的心,然后把自己的脑子当成上帝制造的多余器官。”
菲利普斯虚起眼睛,吐槽了这么一句,接着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简单来说,你是笨蛋吧?我真的没有带过比你更笨的学生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带一个笨蛋学生,还有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朋友,在茫茫的撒哈拉大沙漠里面赶路,等会儿还要去穿过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