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很喜欢,对吧?”
北原和枫垂下眼眸,顺着怀里猫咪的脊背摸了两把,橘金色的眼睛里有着柔软的笑意:“就像是有很多花一夜就在开罗盛开了。”
就像是凤凰花一个晚上就烧红了开罗的半个天空,接着是石榴花突兀的红红火火,好像要把太阳底下所有的阴暗都烧个一干二净。
本来满是灰尘和污垢的墙颜色一下子鲜亮起来,就像是这座城市也像是一个被封在绷带和石棺里面的木乃伊,之前只是睡着了,给一个机会也能活灵活现地和人大吵一架。
“咪。”
猫主动蹭了蹭,发出娇娇软软的一声,尾巴勾在了对方的手腕处。
她是在表示认同,北原和枫也知道。
旅行家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用围巾给她打了一个小小的柔软的窝,然后从矮墙上轻松地跳了下来,把口袋里的一个透明塑封袋打开,从中拿出几片纸。
“这是诗歌。”
北原和枫似乎注意到了这只猫有些好奇的眼神,笑着这么说道,随后把这些用阿拉伯语为主的各种诗歌。
其中大多数都是阿多尼斯的。这位的原名是阿里·艾哈迈德·赛义德·阿斯巴,阿多尼斯是他的笔名。
人们说,在阿拉伯世界里,人人都是诗人。
但是阿多尼斯毫无疑问的是其中最为优秀且特殊的那个。他在自己的祖国被认为是毁了阿拉伯诗歌的罪人,在世界上,他是阿拉伯语现代化的有力推动者。
北原和枫自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在这个时代评价对方的功过,但是他喜欢阿多尼斯的诗歌,尤其喜欢对方诗歌里的痛苦、热情、悲哀,以及那种叛逆的少年气。
他的诗歌鲜明到让你觉得有人正在字里行间呼吸、大笑、哭泣、彷徨,让你觉得有人在这片大地上为自由唱着不朽的歌,风与光在他身边奔涌和流浪。
北原和枫把写着一首诗歌片段的纸串到绳子上,系在树枝的枝稍,然后稍微退了几步,嘴角勾勒起明亮的笑意。
“你说有谁能找到这首诗呢?”
他低下头,对着巴斯特询问道。
猫舔了舔爪子,接着微微偏了下脑袋。
她想到一个词——那是一个并非来自于埃及传说、但是同样古老而又神秘的词汇。
Maktub.
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单词的名字,金色的眼眸注视着被挂上去的诗歌纸片,好像通过这一张薄薄的纸看到了未来。
命运总会指导着该遇见的人遇见。
女神这么想着,同时敷衍地用没有任何信息含量的声调“喵呜”了一声。
她知道北原和枫能够听得懂宇宙的语言,但是神明想要自己的话不被听懂有很多种方法——当然啦,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就是一只单纯的小猫咪,小猫咪当然听不懂人话。
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北原和枫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感觉自己怀里的这只猫大概正在想着什么坏主意,于是捏了捏对方的耳朵。
“趁他们正在画画,我们也把附近地方都藏完。还有一部分我打算坐车去别的地方贴——我们现在去找一棵凤凰树,怎么样?你不觉得这首诗很适合放在凤凰花下面吗?”
“喵嗷?”巴斯特有些好奇地伸长自己的身子看了一眼北原和枫手心的诗歌,有些惊讶地睁圆了眼睛。
“我爱,我生活,
我在词语里诞生,
在早晨的旌旗下召集蝴蝶,
培育果实。”
北原和枫把纸折成了一只千纸鹤,挂在了凤凰花曾经开过的枝头,脚下踩着完全没有人愿意清扫的暗红花瓣。
巴斯特挂在他肩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尾巴愉悦地卷起。
不管在哪个文明里,诗与歌都是一对互相纠缠的孪生子,所以带来音乐的巴斯特自然也很喜欢诗。
尤其是它还是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