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勒里咳嗽了好几声才勉强收住自己脸上的笑容,用手揉了揉脸,语气轻快地回答道:
“而且我用来观察他的是狙击枪的瞄准镜,加了防止反光的滤网的。也不用担心这家伙还能隔着几百米发现瞄准镜的反光,侦探做事你就放心吧,北原!”
正在试图教育教育这只兔子安全隐患的北原和枫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神瞬间古怪起来,伸出的手差点松开,让兔子跳到电缆线边上。
放心?你确定?
旅行家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本来他是想要吐槽一下对方为什么会拿着狙击枪这种东西的,但在出口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美国的狙击□□,出于不便于携带的缘故,好像比□□还要容易买到来着?
“所以你为什么不用望远镜?”压下内心对于美国民风淳朴的震撼后,北原和枫忍不住有些好奇地反问道。
“因为用望远镜的话,一般人都以为你是在偷窥,对吧?但是我用狙击枪的瞄准镜就不一样了!一看就知道是来杀人的!”
奎因的声音听上去还特别骄傲:“就算是他发现了我在看他,找过来的时候发现有摆放狙击□□的痕迹,那也只会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而不是觉得是被我跟踪了,我无形间就排除了嫌疑,是不是特别聪明?”
“是啊,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下一秒,北原和枫就听到电话里传过来了一句幽幽的话,语气听上去带着某种显而易见的嫌弃与不屑。
北原和枫眨了一下眼睛。
“不是我说的。”他对电话很诚恳地说道。
“我知道。”
埃勒里·奎因的语气也很陈恳,甚至还带着包容和温柔的味道:“北原,你听我解释,其实那是我家的鹦鹉说的。我跟你讲,我家的鹦鹉就是全世界最傻的鹦鹉,多亏了它在我的身边,我才能够对正常人迟钝的思维那么包容。”
然后埃勒里·奎因就立刻挂掉了电话,大概是去和他家的鹦鹉打架去了,嗯。不管怎么样,反正总不可能会是好好工作,对吧?
鹦鹉。
若有所思的北原和枫在想到这个词汇后弯了弯眼睛,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最后干脆把脸埋到了毛茸茸的兔子身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比起侦探身边的鹦鹉这种撇脚话,他其实更相信在海盗的身边有一只鹦鹉来着。
“好吧,希望他和鹦鹉不要打起来。”
旅行家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了一句,但还在勾着的唇角和弯起的眼睛充分地说明了他对此其实不怎么担心,更多是调侃的味道。
然后他想了想,又有模有样地在自己的胸口画了个十字,语气深沉:
“愿上帝保佑他,阿门。”
“愿上帝保佑我——你不要给我过来啊!!”
欧·亨利一脸惊恐地往床边上靠了靠,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警服,贴在墙上,发出一声很惨烈的喊叫声,一副自己即将被恶霸逼良为娼的表情。
然后刚喊完一句话就被对方捂住了嘴。
“亲爱的,不,我不是来纠缠你的,我只是想、只是想……”
对面的姑娘颤抖着收回手,口中呜咽一声,口里支离破碎的单词组不成一个句子,最后扭过头,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甚至眼中真的泛起了泪花。
周围被某人惨烈喊叫吸引来目光的人听到这里,纷纷露出了看人渣和瞎子的表情,但碍于欧·亨利身上的警徽,又很快收回了目光,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可惜这么好看的姑娘了。他们想。
普通的纽约人的确是普通的兔子,而且早就习惯了对同类悲剧的漠视。
毕竟普通的兔子不会在意这个地方是否开展了针对弱势兔子的捕兔运动,只要不捕到它们,生活在有着充足食物和缺少天敌的操场上的剩余兔子就足够幸福。
欧·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