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宽大的衣袖下,半截断掉的通讯符陷进掌心、割得血流如注。
拜堂时落在聂倾寒脚下,付长宁捡了回来。
通讯符上刻了一个‘澄’字。付长宁手指每握一次,就传出一声“想你”。这声音、语气,与聂倾寒求娶那天发来的一模一样。
他要发给方澄,却误发给她了。
喜欢桂花白糖糕的是方澄。她一点点摘桂花、被热锅烫手,傻傻地做了三年,原来是做给方澄的。
她用了三年的时间,让自己的身影停留在聂倾寒眼中。却忘了聂倾寒的心够窄,只给方澄一人留出地方。
够了。
到此为止吧。
付长宁起身,径自点燃‘归心’。重新披上盖头。
夫妻对拜后该送入洞房,不是聂倾寒,也得有个人陪她洞房。她说话算话。
付长宁握着‘归心’在大街上走。‘归心’烧完最后一滴蜡油,她就掀开盖头,见她一夜‘夫婿’。
‘归心’太耐烧了,足足烧了两个时辰。手都举酸了。
但这破败的天子庙里,为什么是花兰青!
他一个位高权重的辅事,为什么在破败的天子庙里疗伤。
花兰青径自穿上衣服,一双深邃的眼睛黑到极致,似乎什么都不会引起波澜。眯着眼睛想了想,“原来是礼乐殿的人,难怪进入我的结界如入无人之境。”
“‘喜服秉烛夜游’,礼乐殿的规则。你要报复聂倾寒,借天择夫。凭姑娘的容貌,选择不会少。请姑娘出去。”花兰青有一分意外。付长宁在大殿上的表现平庸极了,这等循规蹈矩的女子也能在新婚夜做出跟陌生人春风一度的事儿。
尤其陌生人还是个低贱的妖修。
付长宁头皮发麻。但鬼使神差地,顶着花兰青的视线慢条斯理褪去鲜红喜袍,佯装不甚在意,“你也看到了,‘规则’选了你。”
说完心中一惊,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天下人会说,聂倾寒的妻子与畜生交、媾,你不在乎名声?”花兰青虽在笑,笑意不达眼底。
“辅事,别那么瞧不起自己。你比畜生还是要强些的。”付长宁褪去最后一件衣裳,一片雪白晃了人眼,月光在柔嫩的肌肤上打转,折出一片朦胧光晕。
说不在乎是假的。妖贱,人贵。正常人谁跟畜生那个什么。
付长宁对妖也是嫌弃的。
“我欠礼乐殿一个人情。你执意如此,那便依你所言。”花兰青盯着她的脸,突然道。背后探出无数藕节粗细的触手,蠕动着,逐渐将一片朦胧光晕遮挡得密不透风。
两个人在天子庙前裹成一个触手茧,不分彼此。
腹部冰冰凉凉,微凉指腹有序在画图案。付长宁紧张,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去,却还能分出心思好奇,“你画什么呢?”
“胸腹范围内的束缚术。你的身子承受不住我,会撑裂。”花兰青薄唇凑近付长宁耳边,有一丝转瞬即逝的恶劣,“低贱的妖修要糟蹋你了,你记得咬紧牙关。”
付长宁脊背发凉,心中直犯怵。
事已至此,后悔不了。
月随着星夜向晨。
第一缕晨光透过破窗细缝射在付长宁眼皮上,刺痛了眼睛,逼着她清醒。
付长宁眼皮跟灌了铅一样沉重,挣扎着睁开。手脚像被巨石砸了,瘫软在干草堆上,一时半会儿抬不起来。
怎么了?
她昨天干了什么,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昨夜记忆回笼,付长宁面色煞白。
她勾引花兰青,跟他做尽了过分的事情。甚至现在腿还是濡湿的。
“醒了。”花兰青坐在唯一一张空椅上,仰着修长颈项迎着光。下颌线勾出完美的弧度。清俊面容似神无悲无悯。
同样是与人有距离感。不同于聂倾寒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花兰青是不可接近,只能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