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把程一叙的肩膀扔下去啊。
付长宁怒把胳膊举起来,在程一叙侧过头凉凉的视线中怂了,轻轻放下,“我肩膀瘦,咯到楼主万死难辞其咎。”
程一叙冷哼一声,接过小厮递来的纸笔,随手写了一个数字。给付长宁一份。
“嗯?谢楼主,这纸要干什么的?”付长宁直朝程一叙的纸上瞅。可惜迟了一步,给小厮恭敬收走了。
“写序号,赢大奖。”程一叙在看台上坐下,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瓜子往嘴里送。长腿分得很开,右脚脚踝搭在左膝盖处。坐姿松散没有形宛如一个赖子,但没哪个赖子像他一般令周围人退如潮水、退避三舍。
“这张纸可价值不菲,给你庆祝是高抬了你。看在你没丢乱禁楼脸的份上才破格的,不用太过感激。”程一叙脑袋往后一靠,闭目假寐。这张纸跟瓜子比起来差了一层。
付长宁:想撕了这张纸,又怕被楼主手撕了。
付长宁在沙场中找了一圈,寻了个看起来中下的把序号写上去。抢不了楼主的风头,也不至于输得倾家荡产丢乱禁楼的人。
六号。
兽态,半人高,扁勺子一样的面部上嵌了两个拳头大小的眼珠。眼皮倾斜耷拢着,眼神时而呆滞时而精,显然还未完全化形。在一群已经会秀术法、玩计谋、搞合纵连横的妖修中钝得独树一帜。
程一叙瞟了一眼纸,再看看六号。沉默一会儿,“付长宁,你恶心谁呢?”
付长宁装听不懂,“楼主不觉得六号、六号...清新脱俗吗?”
“...行。”
程一叙眼光很好。他选的九号虽然没打过几次,体型偏瘦,但是架不住脑子好使、心狠手辣。轻易不出手,一出手便直击死门重创对手。
沙场局势过半,九号这匹黑马令所有人心惊。尤其是九号的学习能力,计谋、术法、剑法......几乎看一遍就能使出近七、八成。
六号大多数时间窝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偶尔被误伤时以攻为守躲一下。
付长宁看了几眼就失了兴趣,六号太丑了。美滋滋看九号,事业粉跟着心潮起伏。
程一叙嗑完瓜子,手撑着下巴沉思片刻,扬声道,“九号,你不错。若你能拿到红色旗帜,我便烧了它。”
程一叙指缝里夹了张金色格子卡片。
红锈亭沙场上的妖修分为两类。一类是紫格身份,它们主动报名在沙场上打斗取悦观众,获得相应报酬,可以随时离开;另一类是金格身份,它们是犯了事儿、或是被卖到红锈亭的,赢了没报酬,输了会死,永远是红锈亭的低级打手。
程一叙的金色格子卡片对九号有致命的吸引力。烧了,就自由了。
九号眸子倒映着金格卡片,瞳孔骤缩,战意陡然上涨。猩红长蛇舔过染血刀锋。
然后,九号杀疯了。
沙场近一半的妖修成为九号刀下亡魂。
另一半呢?
另一半死在六号手中。
若九号是黑马,六号便是奇兵。六号眸子泛着精光时,勺子头如高速旋转的剜刀,剜内丹一剜一个准。它身形敦实,速度却极快,即便是付长宁,也只能捕捉个残影。
然而六号有个致命缺点:眼神呆滞时,步子沉重蠢笨,只会捂着脑袋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沙场上,九号与六号遥遥对峙。红色旗帜在两人中间飘着。
九号双手撑着膝盖,胸膛剧烈起伏,不住地喘着粗气儿。体力将要殆尽。一群妖修从一开始就将目标对准九号,车轮战耗它。
六号虽然呆滞着望天,但谁又能说得准它下一秒不会突然变精。
这场九号稳赢的局,突然六号与之平分秋色,看不出结果。
程一叙也愣了一下,“付长宁,有一手啊。”
付长宁担不起:“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一手。”
九号估算了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