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翀还不知道有个丫头找上齐玥, 踩着水跟泥深一脚浅一脚,往稻田里聚集的几个农汉走去。
“如今外面都在说年景不好,要尽早收粮, 可咱们要是提前收了, 哪里能凑够一亩两担的租金,交不出去又要欠人一笔粮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粮食越欠越多,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退租, 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还是看看今年该如何渡过去吧。”
“这暴雨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咱们要不碰碰运气。”
“对,提前收了肯定不够数,延迟倒还能赌一把。”
几个农汉正商量着, 突然发现田里进来一个陌生人,当即有人喝道,“什么人, 跑到这里做什么?”
陆靳翀已经听到几人对话,径直走过去找个借口道, “我想在陆家村置办几块田产,敢问这些田都是哪家的。”
几人听到他想买田, 神色都变得有些复杂, 陆靳翀等了片刻不见人回答, 才又笑着说道,“几位方便告知吗?”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个年长的农汉说道, “年轻人, 你还是去其他地方问问吧, 陆家村的地你怕是买不起,特别是脚下这块。”
看这男子衣着不差,想来买块田地也不是什么难事,只可惜有些田不是钱就可以买到的。
“这位大爷此话怎讲。”陆靳翀故作好奇疑惑的问。
“我们种的这片田地,是京都镇北将军府的,怎么可能会卖给你。”大爷一脸无奈的道。
提到镇北将军府,这大爷脸上不仅没有丝毫荣光,反而隐含着忧愁与不忿。
陆靳翀自然看见了,他惊讶道,“这里居然是镇北将军的田地,不太可能吧。”
他的眼神落在几人破旧的衣服上,质疑的意味不言而喻,“我刚听你们说什么一亩两担租金,堂堂一品大将军,应该不会苛待佃农才是。”
田地的租赁契约,一般是根据每年产出的实际情况,收取三到五成的粮食做租金。
正常一亩地的收成也才两担多一些,一开口就要两担,佃农根本没有活路。
一个年轻农汉沉不住气,冷哼一声道,“当官有几个好的,权势越高越会欺压百姓。”
陆靳翀看出这些农户都对将军府怨言颇深,就明白这也是老陆家干的好事。
“你们放心,这块田地我很快就能拿到手,到时候再跟你们重新签订租赁契约。”陆靳翀对几人说道。
昨天晚上看陆家人的行径,陆靳翀估摸着他们很快会有动作,正好可以借机料理了,这些人可别让他失望。
几个农汉听到陆靳翀信誓旦旦的话,都忍不住大笑起来明显不信,“小伙子口气不小,京都可离咱们这远着呢。”
“不瞒你说,这里是镇北将军的祖地,不可能卖给你的,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他们倒希望农田能赶快易主,哪怕再刻薄的地主家接手,情况也比现在好,奈何这地特殊,估计陆家不倒都不可能转让他人。
陆靳翀也不介意被人笑话,问出自己要的信息后,便迅速离开找齐玥去了。
可当陆靳翀从田里出来,就看见陆家丫头缠着齐玥的一幕,当即黑下脸,也不顾脚下泥湿的鞋袜,快步朝齐玥走去,“阿玥。”
“来了。”齐玥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陆靳翀不高兴了,连忙对他露出一抹安抚的笑。
陆春一看走来的男人,衣摆以下全是脏兮兮的泥土,脸上不由露出几分鄙夷嫌弃,她最讨厌泥腿子了。
“我刚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吧。”陆春这话是对齐玥说的。
两个男人在一起真恶心,如果不是眼前这人长得好看,她现在一定把村里人全都叫来,让他们以后连城里都待不下去。
“小妹妹,世上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跟他是不会分开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