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族帮扶只能依仗长姐,但若是将来被他掌握了兵权呢。
陆媃似乎看出弟弟的疑虑,放轻声音道,“韩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贵重也很刻苦,此次他决定去北关,也是想替皓儿分担些流言的压力。”
萧启韩母妃病逝时碰巧她刚入宫,那时看到年纪小小的孩童无人庇护,被其他皇子公主欺负,陆媃不忍便多加关照着,久而久之也多了些情分。
后来萧启韩也有意照看六皇子,兄弟两人关系和睦,所以圣上将四皇子交给她抚养时,陆媃心里挺高兴的,就是这孩子太懂事,有时也让她很是头疼。
陆靳翀瞬间理解长姐的意思,外甥如今光芒太盛,之前因他长姐算计,珍嫔跟五皇子确实帮忙抵挡些许。
但五皇子本就劣迹斑斑,加上瑞王这个亲兄长事迹在前,想继位几乎不可能,现在储君位置呼声最高的,仍然是他的外甥。
如果把萧启韩带走,让他有了争储的资格,也不乏是转移视线的法子,陆靳翀心里很快有了决断。
至于萧启韩到底有没有别的心思,将他带在身边,用时间考验便可知,总比将来某日叫人遂不及防的好。
陆靳翀目光转向萧启韩,语气严谨的问,“你当真想好了。”
萧启韩闻言两眼迸出耀眼的光亮,脸上更是隐藏不住的狂喜,只见他快走两步上前,欲单膝跪地向陆靳翀行拜师礼,“启韩拜见师父。”
十四岁的少年就已经轮廓分明,处于变声阶段的嗓子沙哑,目光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陆靳翀抬手阻止了他,圣上手谕中确实提到,倘若他愿意带四皇子去北关,就让他拜自己为师,但有些话还是事先说清楚的好。
萧启韩不解的抬头看他,似乎怕他反悔一般有些急切的问,“师父怎么了”
“北关可不像京都,那里生活艰苦军令如山,四皇子若是接受不了,最好尽早放弃。”陆靳翀语气威严的说道。
“到了北关一切听从将军吩咐,启韩绝不会给师父添乱。”萧启了正脸色,表明决心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这声师父我受下了,今日还得赶路,拜师礼就免了。”陆靳翀看天色渐亮,放开抓住萧启韩的手说道。
倒是六皇子眼眶突然又红了,拉着要上马的萧启韩,声音满是不舍,“舅舅要走了,四哥你也要走,以后没人护着我了,也没人陪我玩了。”
萧启皓想到舅舅好久才回来一趟,以后四哥也是这样便越发觉得伤心,最后更是嚎啕大哭起来。
萧启韩这下有
些无措,忙着安慰他,“六弟别哭,四哥只是换一种方式保护你,你好好跟着太傅读书,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萧启皓还有些不甘,抽抽噎噎的说道,“我会好好读书的,但四哥答应我的事不许反悔,要快点回来。”
陆靳翀倒是没想到,外甥跟四皇子竟这般亲近,两人之间似乎还有约定。
只是眼前这副场景,陆靳翀心底某些尘封的记忆也不由被勾动,许多年前他头一回离京前往北关时,萧启弘也是这般来为他送行的。
陆靳翀至今仍旧记得,那位矜贵儒雅的大皇子,是如何红着眼眶与他道别,并许下未来一起守护江山的诺言的。
就不知道现在这对皇家兄弟,在数年之后会是怎样一副光景,是保持初心互相扶持,还是被权利熏心面目全非。
“靳翀”陆媃看弟弟双目突然失神,不由唤了一声。
陆靳翀猛然回神,很快调整好情绪压低声音问,“皇后那边如何了。”
陆媃正想与他说这事,便也凑近些许轻声说道,“上次去时倒没什么发现,不过昨日我派天依去给皇后送东西,却听见京里的命妇跟皇后说起一位长青居士。”
陆靳翀闻言挑了挑眉,长青居士在娘亲有意宣传下,名声已经在京妇之间传开了,只是没想到会传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