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种张扬夸张做派,才具有足够的震慑力。有了震慑力,便更容易在接下来的交涉中占据主动。
一片寂静中,裴湘状似随意地甩了甩衣袖,便让围着李娘娘和范宗华的几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三步,给她让出了更大的空间。
紧接着,她便对着眉目间始终笼罩着清愁的李娘娘温声问道:
“李夫人,阴阳宝殿一别,别来无恙否?”
李娘娘闻言,微微一怔,并不记得自己和此人相识。
但这位娘娘也是蕙质兰心之人,尤其是听到裴湘刻意提起“阴阳宝殿”这个地名,心底便有了隐隐猜测,于是便顺势答道:
“我在此地一切安好,多谢挂怀。”
裴湘含笑道:“差点忘了,李夫人还未听过我的声音。我姓裴,途径此地时记起黑红二判提过,夫人还需要在此破窑内苦修一段时日,便来探望夫人。不过,我瞧着李夫人这里倒是不太安好,好似有麻烦上门。”
听到裴湘提起黑红二判,李娘娘便确定这忽然出现的女子应该是修行中人,再听她语气和悦亲近,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暗道今日这无妄之灾大概能够顺利度过了。
就在裴湘和李娘娘寒暄交谈之际,四周围观聚集的乡民们也陆陆续续回过神来。
“她、她是从天上飞过来的……”
“她是谁啊?”
“这红衣女子好似认识李仙姑,莫不是也是个会法术的?”
“呸,你怎么还喊那个老虔婆为仙姑?她做法害死了大柱,根本不是什么仙姑,就是个搞邪门歪道的害人精!”
“这……范地方不是解释过了么,李、李老太太根本不曾害人,也不会那些害人的邪术。”
“哎呦,谁不知道范地方他和李妖婆情同母子,他的话你也信?那你说说,要不是妖婆做法的话,一个好端端的汉子怎么就突然死了?
“就是,没病没伤的,可不就是被人做法暗害了……”
人群中的议论声再次渐渐变大,裴湘留心听了片刻后,才转身向范宗华和近处的几位老者询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然而不等范宗华开口解释,之前哭嚷谩骂的郑春花再次大声嚎啕喊叫了起来,大有一种谁声音大谁就有理的架势,根本不给旁人好好说话的机会。
“你太吵了,”裴湘瞧着明显就是在假哭撒泼的女人,黛眉轻蹙,她朝着不远处的石头隔空一指,微微冷声道,“再吵到我,你就和那块石头有同样的下场。”
说完这话,裴湘又环顾四周,对着围聚在一起的村民们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云游至此,特来看望李夫人,不想遇到此桩意外。现在请大家都冷静一些,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话。我这人还算讲理,但是倘若谁在我问话的时候故意吵闹撒泼、起哄拱火,下场亦是如同那块石头。”
裴湘话音落下之际,刚刚还声音嘈杂的破窑前面顿时落针可闻。倒不是大家当真说冷静就冷静,而是因为那块被裴湘指过的石头此时已经碎成石渣了。
在亲眼目睹了这般厉害“妖法”后,饶是滚刀肉一般的郑春花也不敢继续胡搅蛮缠了。
于是,裴湘得以在一个非常安静的环境下听完了范宗华的解释。
原来,郑春花的丈夫王大柱昨晚暴毙了。
王大柱死亡之时,正好是村里吴二娘子在绣庄做完活计并返回家中的前后。而死亡的地点,则是在吴二娘子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当吴二娘子在傍晚的昏暗光线下注意到倒地不起的王大柱时,还不等她惊呼喊人,自称是出门寻找丈夫的郑春花就出现了,并且当即叫嚷了起来。
郑春花哭诉是吴二娘子害死了她丈夫。至于理由么,郑春花言辞凿凿地宣称,吴二娘子和王大柱之间有奸情!
她还解释说,自己察觉到此事后,丈夫王大柱便决意不再和吴二娘子纠缠了,但是吴二娘子却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