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捏那厚厚的信笺,他能猜到那小姑娘是如何慷慨陈词,顿时有些哑然。
柳老不知其间内里,看到信,没好气道:“这才刚走呢,就送信过来……黏糊成这样,还有没有规矩了?”
谢慎礼回神,好生收起信笺,道:“正因情真意切,才需要请先生出面帮忙。”
柳老:“……”他哼道,“你安知我就会答应了?”
谢慎礼语气平稳:“先生不是颇为欣赏顾姑娘吗?缘何要反对?”
柳老语窒。
谢慎礼:“话说,不知先生用了什么法子,让顾姑娘对你改观——”
柳老扭头就走:“行了行了,你都这把年纪了,着急也是正常,我这就回去找你师娘——长松,送我一趟!”
谢慎礼:“……”
许管事凑上来:“主子,奴才已经让人备了水——”
“去找人算个好日子,挑最近的。”谢慎礼转身往里走,“准备去顾家提亲。”
许管事:“!”
惊吓之余,还不忘快步跟上。
谢慎礼想了想,接着吩咐:“需要准备什么礼,你应当还记得——比之上回,要厚上几分。”
想到什么,他微微皱眉,“记得打听一下大房那边的纳彩礼,不能少了。”
许管事懂了。意思是,谁也不许越过顾姑娘呗。“奴才省得,这便去准备。”
“这几日不要接帖子,我要去趟南山。”
许管事诧异:“这时节去南山?”下一瞬反应过来,“主子要去猎雁?”
“嗯。”
许管事:“那奴才待会便让人去安排车马。”主子刚长途跋涉回来,这批车马要休息养护,得重新换一批跟去呢。
“嗯。”
余下种种自不必说。
第二天一大早,谢慎礼便带着人出了城,快马加鞭直奔南山。
而京城里,山长夫人找了官媒、谢家西府也开始大张旗鼓地采买纳彩礼,谢慎礼即将娶妻的消息,没两天就传开了。
对象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看热闹的、妒忌的、酸言酸语的……不一而论。
谢家却直接翻了天。
被撵去通州桃蹊书院的谢宏毅自然不知,但邹氏却宛如大祸临头。谢慎礼一人已是压得她们大房无出头之日,若是再把那顾家泼妇娶回来……她当即如临大敌,再顾不得与二房吵闹争权,扭头就让人去请各府族老。
于是,当谢慎礼带着两只活雁回来时,就被许远山堵在二门处。
听说族老们有请,他顿时冷下脸,将缚住翅膀的大雁交给青梧,道:“好生养着。”
“是!”
谢慎礼转身往外走。
东府大堂里,一群耄耋老者面容沉肃地候着。
谢慎礼甫一踏进屋,主位上坐着的白眉老者立马敲了下拐杖,喝道:“谢慎礼,你可知错!”
谢慎礼神色不动,淡定步入大堂,兰枝玉树般站在中间,环视一周,反过来问他们:“诸位这是考虑清楚了?”
白眉老者皱眉:“谢慎礼,你的规矩呢?”
谢慎礼慢条斯理:“倘若我没记错的话,我才是一族之长。三爷爷若是忘性大了,合该回府颐养天年。”
白眉老者大怒:“若非我等支持,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如何能当上我谢家家主?如今不过两年,你就如此无礼,是当我等死了吗?”
其他老者沉默,以表赞同。
谢慎礼疑惑:“你等支持?”他轻哂,“我以为,是我带着军功回来,得封昭勇将军,撑起谢家门面,才得到这家主位置。”
有几人面露尴尬。
白眉老者却分毫不动:“若非我等支持,凭你这年岁阅历,如何能担大任?”
谢慎礼也不与他争辩:“如此说来,诸位对家主之位有所决断了?”
白眉老者“哼”道:“你如今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