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日头已高,庆安刚刚跑了一趟膳房,正热得满头大汗躲在房里喝酸梅汤消暑。婧月起身不久,青露和青雪在跟前侍奉着梳妆和用膳。
正是好机会。
青玉听着房里的动静,随口支开守在门口的庆喜,便转身进了库房,悄悄关上门四处打量着。
她刚捧起一罐颜料,举在眼前仔细看,忽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你找颜料做什么?”
“谁!?”
她吓了一跳,手忍不住一抖,手中的颜料罐端不住眼看着就要摔下去。身后突然出现的青露眼疾手快,一把将罐子扶稳,从她手里接了过来。
“哎别摔了,你可赔不起。”
“青露姐姐?”
抬头看见是她,青玉身子一晃,面色顿时惨白,腿软了坐在地上,呆滞望着她,“你、你怎么……”
青露没理她,只低头仔细检查着手里的罐子,再三确定了封口严密没有破损,罐身外表也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松了口气,冷淡低头看向神态狼狈的青玉,“问你呢,你拿颜料做什么?”
“没,我不是找颜料。”青玉勉强回过神来。堆起一个笑容,强撑着找理由,“我、我就想着库房里的东西很久不用了,今天正好有空,为小主整理一番,也帮姐姐做点事……”
“得了吧。”
青露嗤笑一声,冷眼打量她:“小主早就说过,这个库房只有我能进,你会不知道?你是想帮我还是害我?”
“不是。”青玉一时语塞,绞尽脑汁试图重新解释。“我……”
“行了,小主马上就来了,有话你跟小主解释吧。”
青露不耐听她胡说,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交给站在身后的庆喜看守着,自己则俯身将颜料罐重新摆好,又不放心的清点了一遍。
“原来是你。”青玉晕头晕脑被她拽起来,慌乱间转身看见庆喜,这才恍然明白自己被抓到的原因。
她竟然栽在了从不放在眼里的小太监手里?
不敢冲青露发火,她只能怨恨盯着庆喜。
庆喜抬抬眼皮,懒得搭理她。
庆安和庆喜都是一起被内务府分来的内侍,庆安年纪大些,进宫时间长,自然做事更麻利妥帖,再加上能说会道,表现几次就得到了婧月的倚重,渐渐的,有事就习惯让他做了。
庆喜被他稳稳压着,逐步淡出了婧月的视线,平日里只能得到无关紧要的跑腿活,容春阁里人人都能指使一番。在这捧高踩低、弱肉强食的后宫里沦为容春阁最底层,他又如何能甘心?
他想出头都想疯了。
几天前得了青露几句暗示,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连着几日,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下,他顶着太阳勤勤恳恳站在院里盯梢,被晒得几乎中暑这才终于抓到了时机,牺牲卖主的青玉,换自己在小主面前露脸。
真是天大的好事,庆喜发自内心的对青玉表示感谢。
卡擦一声轻响。
库房的木门又被推开,婧月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
婧月饭还没吃完,听到青露的汇报,匆匆换了衣服就在庆安的陪伴下过来,见到眼前这幅场面,她皱皱眉,脸上显出几分疑惑,“青玉,你在这里做什么?”
“奴婢/奴才见过小主!”
向婧月行过礼,青露侧脸朝庆喜看了一眼,庆喜立刻会意,知道她这是有意抬举自己,让他出言在婧月面前解释情况。
“回小主的话,奴才前几日便得了青露姐姐的指示……”多得了一个露脸的机会,他心中感激,动作却不慢,上前一步躬身答道,口齿伶俐地说起了前因后果。
婧月只静静听着,将他们的互动收在眼里,却毫不在意。
容春阁就这么几个人,庆喜的处境她当然清楚,但这关她什么事呢?
他若有本事扛过庆安的打压站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