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沧澜倒是难得如此熟络,于落虽然几次三番读档,但是却很少与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有什么交往,他一直是个非常完美的正派大师兄形象,很少这么亲昵。
于落倒有些害怕,这—他不是喜欢陆晚歌的吗?
洛雪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长长的指甲刺破了掌心,疼痛刺激着她的头脑,一双眼眸在无人看的时候已经变得阴沉无比。
她不会忘记这双眼睛。
久远的记忆席卷了脑海,洛雪直感觉浑身发抖,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怖的怨恨,几乎有些可怕起来,让人不由得胆颤。
岑玉烬的眼睛几乎与他母亲一模一样,她虽然只与岑欢有一面之缘,但是那是她一生的宿敌,也是莫长齐难以忘记的那个女人。
洛雪眼里满是阴鸷。
长生派给几位安排了住处,每日进行专门的理论晨课和下午的实践法术。
因为妖族的天壑对金丹以上的修士有着毁灭性的打击,天壑里浓郁妖气会灼伤金丹导致再也无法修炼,但是金丹以下的修士就很少会受到影响,所以才精挑细选了些金丹期以下但是武力不错的年轻修士来参与此次行动。
雪花飘零,碎屑纷纷,因为今日是才来长生派,所以还没有进行训练,于落坐在廊前煮着茶,蒸腾的迷蒙热汽咕嘟咕嘟的飘散着,于落则捧着书看着。
院子里疏落的梅花下站着一个黑衣的少年,他面色恐怖,好看的眼里暗流汹涌,冻得发红的指节狠狠攥着面前垂下来的红梅枝,不停的往外吐着白雾。
眼前一片暗紫色的黑雾中发出诡异的笑声,看不清面孔的人影凑近了些,哎呀了一声,似乎很可惜被暴力折下的红梅。
“别激动嘛,小哥哥。”
黑暗里传来一声轻笑,雾气卷上岑玉烬的手,好像一个充满诱惑的女子正站在他面前,朝他轻吐兰香。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是谁吗?”
岑玉烬心头一颤,眼前的雾气显然不对,但是他确实想要知道真相,明显的妖气从她身上传来,眉眼隐没在碎发之下,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是妖?”
“别害怕,我们都是同类,我想,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有答案吧。”
飞鸟越过高墙,落在廊前,融化的雪水滴答滴的点点晕进地里。
梅枝摇晃,覆了满身雪白。
岑玉烬没有言语,面无表情,嘴唇紧紧绷着,盯着眼前的雾气。
“你不属于这里,孩子,快回家吧。”
家。
记忆里的女子将自己往外一抛,他轻飘飘的,像浮在云上,他随着风飘远了。
鲜血溅到衣袍上,由热变冷,干涸了。
记忆里的青瓦茅屋越来越小,柳枝萧索,落木无边。
他眼睛眯了眯,透露出危险的神色。
岑玉烬凤眼危险的睨着,似乎等待着对方的话。
“回家吧,孩子。”
灼热的感觉从黑雾缭绕的指尖传来,烈火的烧痛感从手上蔓延。
刺痛。
悲痛。
凄怨。
他不是人,就连曾经相信的人,都背叛了他。
种种情绪逐渐淹没了在无边暗海中沉浮的思想,漫无边际的海面中,无形的手将他往下压,心肺如同进了咸腥的海水,火辣辣灼烧着。
“岑玉烬?”
少女清软的声音传入耳朵,眼前的黑雾骤然离散,细碎的光从雪后薄云洒了下来,落在翩然流动的绯红裙摆上。
于落原本是想要出门的,没想到竟然看见了岑玉烬在这里,有一些意外,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直到自己叫他才回过神。
握着梅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