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念峰山下,沣城。
大雾弥漫,阴风阵阵。
“这个城好生奇怪。”
于落皱了皱眉,沣城四周环山,雾气弥漫,城门有些残破,上面挂着的暗红幡随风飘扬,甚至有些诡异。
陆晚歌道:“雾气不散,山穷水恶之地。”
此处极易滋生怨念,而且护城河是绕城封闭的死水,如遇天灾,极易生出疫病,住在城中的人常年生活在此等环境下,也很容易短寿早夭。
“这是三地交界之处,本不适合生存。”
“这些人为什么不搬走呢?禹国何处不能生存。”
君瑶也是很不理解,上次她与朱祺并不是从这个方向进入感念峰,所以不知道这里还有这样一座阴森森的城池。
城内人更是少的出奇,满街飘散着纸钱燃烧的味道,几乎沿街每家门口都挂着灵幡。
沣城原本人就不多,再加上战乱征兵,死人比活人还要多。
“啊。”
君瑶一脚踢到个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只见一张惨白的脸上张着血盆大口,吓得人惊叫出声。
“阿瑶。”
朱祺扶着君瑶,称得上秀逸的面容上满是安慰与担忧。
“没事,不过是纸人而已。”
于落上前将地上的纸人踢开,这家伙做的还挺逼真,再加上已经日近西斜,若是不注意真的会被吓一跳。
“岑玉烬,你到底对小落存了什么龌龊心思?”
岑玉烬原本静走着,在外人面前他也是一贯如此不爱说话,耳边却忽而响起陆晚歌冷冷的声音。
他看向于落,意识到似乎这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狐狸眼微微垂了下来,似乎放下了心。
“你觉得小落知道真相后还会偏袒你吗?”
真相?
岑玉烬垂在身侧的手攥了起来,神色有些不安起来。
是指当初于清黎为莫沧澜挡下的那一击吗?
他骗了于落。
那一掌他存了必杀的心思,根本是治不好的。
修长的羽睫遮挡了他眼里的危险与杀意,这件事绝不能让于落知道。
他虽然不愿意与陆晚歌起冲突,但是如果她要将这事说出去,自己也不会手下留情。
陆晚歌见岑玉烬一直垂眸,也看不出神色,也不再多言。
她一定要带走于落,但是岑玉烬修为高深,自己不是对手,此事需要智取。
几人走了一段路,这四周每个建筑都是房门紧闭,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开着门的客栈。
“客官,要住店吗?”
客栈里空无一人,寂静又空旷,只有一个小二巴拉着算盘,看起来是一人身兼多职,还在算账。
“四间房。”
小二笑了笑,将算盘放下,伸出手笑道:“十两银子。”
“这么贵?”
往日君瑶从不将这十两银子放在眼里,如此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忍不住惊呼出声。
“客官若是嫌贵可就没办法了,沣城只有我们一家客栈,这天可就要黑了,晚上可不能在外面逗留啊。”
小二看这几人衣着不凡,并不像付不起这钱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恐吓似的阴测测说道。
陆晚歌将银钱递到小二手中,小二当时就喜笑颜开,干瘦的脸笑得皱巴巴的,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几乎隐藏了起来。
“唉,好咧,四间上房,给客官安排好。”
小二将钱收了起来,随即神神秘秘嘱咐道:“客官的吃食会准备在房间里面,天黑之后千万不要开窗开门。”
他说的玄乎,于落不由得感到有些背脊发凉。
“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