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戾森然,犹如一把刀子直直插入波本的心脏,生理性的恐惧感令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极具侵略性与杀伤力的眼神,就像在领空盘旋的苍鹰,以厉声长啸威慑每一个妄图染指自己宝物的入侵者。
摄人心魄,令人神魂俱震。
琴酒的左腿尚还打着石膏,撑着床栏勉强站着,手上的力量却一点儿都不轻,几乎要直接掐断波本的手腕。
伯莱塔顶上他的额头,保险早在入手的那一刻就被打开。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指节微动,竟是二话不说就要开枪。
就在这时,病床上那人突然轻咳一声。
琴酒下意识地垂眸看去,波本抓准机会,收刀撤身,退到了门外。
以他的速度,本是不可能快过琴酒的子弹的——
“醴泉?”
琴酒扶着病床的栏杆看过去,少年纤长的睫宇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颤动间如蝴蝶振翅,阳光打在脸侧,柔和而圣洁。
浅羽寒没有睁眼,声音不似平时般温润,喑哑而带着倦意:“阿进,为什么不杀他?”
“……你自己清楚。”
琴酒的语气略有些不虞。
这家伙和波本不知道背地里在搞些什么,依着他唯利是图的性子,定是不愿意直接干掉自己的战略伙伴。
那便由着他吧,反正查清了波本不是卧底,其余的……
铁质的栏杆在琴酒的手里嘎吱作响。
虽然很想杀了波本那家伙……
比得到他是卧底的假消息时还要想杀了他。
只因为他将刀指向了醴泉。
“嗯,果然是为了我吗?”
浅羽寒笑得颇为灿烂,眼睛缓缓睁开,漆黑如同深渊的眸子毫不躲闪地对上琴酒:“我确实不想他死呢,阿进,谢谢。”
不过阿进要杀,他也不会阻挠就是了。
浅羽寒眉眼弯起,明媚得好似染了霞光,未受伤的左手勾上琴酒的脖子,喑哑的声音带着平时不曾有的蛊惑与缱绻,不变的是向上挑起的勾人尾音:“阿进,亲亲——”
琴酒也不同他矫情,俯身吻上去,唇齿相依便不知时流几许,柔软的银发垂落在枕边,拂过少年的脸颊,略有几丝痒意。
门外的波大胆儿侥幸从琴酒手下逃脱,却没有仓皇离去,而是扒在门口妄图窃听,谁料竟看到这惊世骇俗的一幕。
脑中仿佛有什么轰然倒塌,碎裂声响彻脑海,被琴酒拿枪指着都不带怕的波本,一个滑铲转身逃之夭夭。
相信我,我刚被诊断出间歇性失明。
我真的没有看见那个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的笑面虎醴泉软绵绵地勾着琴酒要亲亲。
也没看见组织里凶名在外其名讳可令小儿止啼的琴酒眉眼间冰雪消融甘愿俯身回应他的索吻。
我没看到。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