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弟子过处,皆俯身而拜。
沈千楼目光一直若有若无的落在云火身上,见她神色淡定自若,没有一点对这种状况的陌生和慌张。
忽然想起她曾对他说过的话,她说她是夺舍而生,曾经是位隐世大能,但仅仅是夺舍而来的身体,在短短两月左右的时间就晋升到了无人能敌的超灵境。
那她之前,究竟该有多么恐怖的实力?!
超灵境之上?
传说中的太墟境?!
他从未见过,中洲大陆上也没有相关记载,只在某些杜撰的小书上曾看到过太墟境这三个字。
那她若是真如此得了,又如何落到身死覆灭,夺舍于一具尸体?
她曾经经历了什么?
沈千楼借着宽广的衣袖遮挡,轻轻勾了勾云火的手指头,云火察觉到他的小动作,黝黑的眸子里泛起粼粼波光。
曲起指节,在他柔软的手心里调皮的勾划几下,让他的手一下子就缩起来了。
沈千楼睫毛浓密,轻轻颤抖,遮住清润的眸光,“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想也知道定然不是值得一提的开心事。”
他面上带着落寞,像是有些失望自己,没能陪她度过那些年岁,没能参与进她以往的人生里,以至于在心中留下了一抹无法弥补的空缺。
云火注意到他的神色,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
“往事暗沉不可追,不如与我共度来日路,朝披云霞,暮入星辰,执子之手,生死与共。“
红白交叠的衣袂之下,她伸手拉住他的手掌,钻进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不能许永远,因为渺茫之事不可猜,无法许来世,因为生生世世难相似,但眼下我内心坚定,要与你拂去晦暗,共迎前路一线光明。”
她侧首看向他,云雾浮动,雷禁鸣鸟掠动翅羽,向下降落,“这样,你可还愿意跟我好?”
沈千楼抿起薄唇,“感情之事若考虑的那么周到,哪里还能叫做感情?那应该叫做预谋,所以哪管是非,但凭本心。”
雷禁鸣鸟落在地上,收起翅羽,云火玄力绕过一缕风,携他落下。
话语里带着笑意,“你倒是想的通透。”
雷禁鸣鸟缩成公鸡那般大小跟在两人身后。
沈千楼微扬下巴,阳光下晶莹剔透的像是一块冰雕,“当然要通透,不然实力不如你,还怎么当你师尊?”
云火落后一步,跟在他身后,没有人知道,丝丝缕缕的玄力化作风,支撑着沈千楼的一举一动。
云火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想着。
这世上哪里会有这样好的人,你觉得他清冷吧,他也会时不时表现的柔软魅惑,你觉得他娇弱吧,他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丝自得的傲娇。
这样一个人,真是又可爱又可敬 ,让人恨不得捧到心尖上,揉开了暖化了。
前面有弟子带领,但这条路她今天已经走过一回了,即使无人引路,她也能很快走到目的地。
不过现在,宗主被移到旁边那间更加宽广的殿堂之中。
长老们面色哀愁的围在一边。
宗主现在已经醒了,只是面带灰暗之色,脸上沟壑丛生,有气无力,像极了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