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问总觉得女帝不会就那么放过他，于是他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
师照光宽慰道：“女帝可不会喜欢一个绣花枕头，师祖你放心就好。”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
选秀大典在释天殿中的乾坤殿举行。
这是一个四周环绕的宫殿形式，中间有一大片的露天空地。
除了帝王坐在正中席位上，还有十二位祭司，以及当朝重臣围坐席间。
各家公子顺位排队鱼贯而入，在排列整齐的几案前端正坐好。。
大祭司让宫侍分发纸笔，
“第一局是策论，题目在纸页上，大家不用顾忌，自由发挥，写下对题目的理解，对内容没有要求，没有限制。”
大祭司一句开始，众人齐刷刷的垂首看向桌案上的卷子，提笔研磨。
云火坐在帝王席上，也垂首处理着政务。
等她从奏折中抬首，才发现日光倾斜，策论已经过了半场。
沈千问坐在席位最末，也是一个非常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他目光落在题目上，心中早已有了缜密的答案，但他迟迟未曾落笔。
周围很静，坐台上各位大臣的目光似有若无。
可他并不关心，只是时而忍不住微微抬首，小心翼翼的看向王位上纱帐后。
她姿态慵懒的靠在龙首扶手上，奏折握在手中展开，搭在腿上，红黑色的常服重重叠叠，衬得她目光流转之间惊心动魄。
她忽然起身，负手走下御台。
厚重的黑色袍服微微拖曳，有几个公子无意间看见她缓缓走来，一时间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心脏都在狂跳。
忽然，那红黑色重叠的衣摆落入眼底，他蓦然抬首，红唇微颤，像是牡丹落入池塘绽开的一抹涟漪。
“陛……”
女帝将手指抵在红唇之间，示意他噤声，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反而是在空白的卷面上略微停顿。
之后似有若无的微微摇头，很快便从他身后绕过离开。
明明她并没有说什么，可他就是很清晰的感受到了女帝对他的失望。
他心脏随着远离他的女帝背影蓦然一坠，攥紧了手中的白玉狼毫，沾了墨，就要落在纸上的时候，手肘蓦然顿住。
一时间犹豫了。
他余光却不受控制的一路尾随着女帝，正如场中其他已经心不在焉的公子。
女帝蓦然停在了方烟霭的身后。
方烟霭的位置很靠前，离他有些远，但侧后方的角度仍然能够让沈千问清晰的看见女帝的神情。
方烟霭全身心投入到答题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女帝在他身后已经看了许久。
方丞相就在坐席上看着这一幕，旁边的同僚忽然倾身过来，“方公子尽得丞相亲传，策论必然能拿个魁首。”
方丞相谦虚，“他年龄尚小，能得陛下青眼已经是祖宗显灵。”
“丞相谦虚。”
方烟霭从小便专心于政事，策论对于他而言更是得心应手。
一时间，挥毫万字，行云流水，毫无停顿。
云火仔细看着他对这个问题的理解拆分，又细细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剖析其本质，最后还条条列举了处理方法。
看问题很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