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巷道内堆满各式杂物,越走向深处,人员也变得杂乱,来自五湖四海各样的口音都能在这小小的地方听见。
路边随处可见的晾衣杆上毫不避讳晾晒各种衣物,三三两两的女人凑在一起高声阔谈,细细听来无非就是些家长里短的事,她们将淘洗米菜的水随意泼在地上,地面形成大大小小水坑,靠近下水道位置还能隐隐闻见食物腐坏的味道。
男人们赤着膀子聚在一起,一盘花生米,一筐喝酒,好像就拥有整个世界,他们口中总是说些过去自己如何风光无限的事,却谁也不提眼下的窘境。
那条通往地下室的路人来人往,周忆南仔细对比手中的地址和门牌号才确定位置没错。
他沿着小路走下楼梯来到地下室,这里一间间窄小的屋子紧紧挨着,就像老鼠洞穴般。
不经意朝里望去,屋子里的大小仿佛只能摆得下一张简易的床和餐桌,而有些屋子里甚至连桌子都没有,孩子们就坐在床上吃饭,趴在床上学习。
屋里传来阵阵不算好闻的气味,类似于发霉的味道。
他从来没有想过城市里会有这种地方,也从没想过会有人如此窘迫的活在这种生活里。
芊然走下公交车,她坐在路边捏了捏站了一天变得酸胀的小腿,一步步朝巷子里走去。她不去听那些大婶议论她的声音,躲开那些大叔不算友善的目光,她像只刚出生不适应这里的小老鼠急于躲进自己的洞穴。
她拿出钥匙脚步匆匆,绕开突然窜出来的孩子,低头避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男人。
“你回来了...”
她前进的路被旁边屋里走出的单身男人拦下,在她的印象里,他好像跟母亲在这里生活,年纪看不上去并不算大,但迟迟不肯出去工作,而他的母亲在附近靠捡破烂讨生活。
她的沉默引来男人不悦,他走回屋拿出衣物抖了抖,“我今天还好心帮你捡了掉在地上的衣服,你怎么还不领情?”
芊然睁大眼睛看着他手里拿着自己隐私的衣物,伸手去抢,“我的衣服都晾在自己屋内,你又进我屋子了是不是?我要报警!”
“报什么警?他们会来这种地方吗?他们不会!你要真那么爱干净也不至于住到这里,装什么装?我不过就今天去你屋里看了看,你的衣服都好香啊。”他说着拿起衣服凑在鼻子旁嗅了嗅。
芊然低头紧紧抓住衣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让开,我要回去了。”
“别走啊,再聊聊。”男人朝她伸出那只肮脏油腻的手。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那一刻她以为是在做梦,一个有他的梦。
周忆南抓住男人的手腕不断朝后掰去,一点点加重力气,那男人嘴里哀嚎声也越大,“我还没使劲,有那么疼么?”
如果这是梦那会不会有些太真实了,芊然想到林叔的告诫,转身躲进屋里,关紧屋门。
看到她进了屋,而自己被关在门外,他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睛,松开手走上前敲着门,“我还没进去,你关门做什么?沈芊然,你把门打开。”
揉着手腕的男人朝他的方向望去,“你是谁?跑我们这来撒野?”
“管的着么你!”周忆南回头不耐烦地回道,仅仅这一瞥,他看到男人手里拿着的东西,“你手里拿的什么?”
男人露出猥琐笑容,举起手里的衣物,“这样能不能看清?”
门外传来咚一声巨响,她打开门,看见周忆南左手提着男人的头发压在墙上,已经举起右拳。
“周忆南!你别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他的表情立刻平息愤怒,嘴角带着淡淡笑意,极力解释道:“我没打他,就...跟他说点悄悄话。”
如果他动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