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芊然收拾好行李离开这里,离开熟悉的街道,离开熟悉的人。
周忆南也赶着大早来到巷口等她,冥冥之中他们还是互相错过。
随太阳升起,摆在周围的早市收了摊,早起上班的人出了门,他依然站在巷口,迟迟没有等到她。
地下室内一个横冲直撞的少年闯了进来,他毫不顾忌推开每个挡在面前的人,直到强硬地推开那扇门,看着里面依旧干净整洁的屋内没了人,也没了行李。
门外的人不合时宜出现,冷嘲热讽说道:“你来晚了,天还没亮人就交了钥匙走了。”
周忆南失魂落魄地走出巷口,看到站在马路对面的沈煜安,当他看到自己时转头就跑,周忆南笃定他知道真相。
按照沈煜安跑步速度,一般人很难追上他,苦苦追了他几条街的周忆南选择绕进一旁的小道。
沈煜安扭头看着他没追上来,才算松了口气,他靠在墙上喘气,本来他只是想再来看一眼芊然,没想到误了时间,又撞在枪口,他正琢磨该去哪里躲几天才好,从墙头翻过来的人正是周忆南。
“她去哪了?”周忆南双手抓住他按在墙上。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见我跑什么?沈煜安,我没耐心问你第二遍。”
“忆南,芊然想忘记过去,呆在这里她根本不快乐,你就放手让她走吧,让她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她答应我安稳下来就会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去看她。”
“不快乐?我活着还不快乐,那我去死了么!沈煜安,你有没有想过没有钱,年纪不够,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的她能去哪?继续去工厂打工么?还是在街上发传单?还是回到那个像老鼠洞的地下室里?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新生活,新自由么?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个社会有多残酷。”
吃穿不愁的沈煜安从来没有想过他说的问题,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周忆南松开手,神情黯然地垂下头,小声呢喃,“我从没有自私地想过把她捆在我身边,我只想帮她安稳完成学业,到时候她想离开,我不会说一个字。”
“她去坐了最早班的客车,但我不知道她去哪里。”
她坐在候车室,看着窗外一辆辆客车驶离,驶向新的方向。
送走朋友的黄毛看到提着行李的芊然上了一辆客车,他心里正感到一阵纳闷,没过一会,引擎声从耳旁呼啸而过停在门口,黄毛被声音吵得有些恼,他掏了掏耳朵,定睛看去总觉得有些眼熟。
周忆南取下头盔直奔候车室,他穿梭在人群里寻找。
“周忆南?还真是你啊!我就说从那个角度看起来特别像你。”黄毛看到他表情后咽咽口水,不自主后退几步,扯着自己的头发,“大哥你看,从那天你说完我就把头发染回去了,是不是还不错?”
他没有理会,黄毛见他左顾右盼,小声问道:“大哥,你在找人吗?传单女孩?”
“你见到她了么?上了哪辆车?”
“见是见到,不过她坐的车早就走了,都有二十分钟了。”
“看清是去哪的车了么?”
“去哪倒没有看清,不过我看见客车上广告是红色的,朝东边方向走了。”
芊然轻轻将额头抵在车窗,看着窗外树影快速闪过,她不知道过了多久,走了多少路程,只是看着太阳一点点被阴云遮住,起先太阳像是在与云作斗争,时不时露出脑袋。
可那片乌云趁机爬了过来,遮挡住所有阳光,最后吞噬整片蓝色天空。
她不知道自己的新生活会是怎样,是会像躲过乌云露出光芒的太阳,还是会像被遮挡住的太阳。
她闭上眼睛畅想未来,不管生活是什么样,她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