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伦从怀中掏出几张纸:“这是我的人无意中偷听到的苏大人和沈大人的谈话,都知大人可以呈报给太皇太后,由她老人家定夺。”
张茂则没有立即查看,而是快速收下纸张快步走了。
待回到自己的屋里,张茂则才打开一瞧,他要先确定一下内容,才敢送到太皇太后面前。
慈宁殿中,太皇太后看到张茂则道:“你可来了!方才去了哪里?”
张茂则看看太皇太后身边捶背捶腿的宫女,心中了然,连忙把其他人都遣走,自己亲自上前替太皇太后按摩。
舒坦些后,太皇太后开口道:“你把人都给遣走了,是有话对我说罢!”
张茂则柔声道:“太皇太后目光如炬,下臣什么都瞒不过您!”
太皇太后手指微抬:“快给我说说是什么有趣事,我呀最近都快闷坏了!”
张茂则凑近太皇太后的耳朵:“是关于小苏大人之事。”
太皇太后心领神会,毕竟她就是要把苏辙的一举一动全都拿捏在手心。
“最近苏家的日子可不好过。说罢,他苏辙又想出什么好点子了?”
张茂则低声道:“在市易司那帮人的针对下,苏家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宫外传来消息,说蜀商会不再做化妆品和布匹等生意,要开始卖药了!据说是因为咱大宋男儿身体不如北蛮子,要让大宋百姓强身健体!”
“有趣有趣!苏辙总是能做出让人意想不到之事。”
张茂则停下按摩,从怀中拿出赵伦给的纸张,双手举过头顶,呈送到太皇太后跟前:“太皇太后,这是我们的人偷听小苏大人和沈大人酒后的谈话,写下来的东西,请您过目!”
“噢!”
太皇太后接过,认真看起来。
里边的内容有抱怨朝廷偏袒变法派的,有咒骂吕惠卿和曾布等人的,尤其是市易司的总管吕嘉问,被骂得最厉害。
在骂声里,穿插着苏辙与官家一路走来的感情,对朝廷的忠心,对百姓的关切,还有苏家对大宋江山的一片赤诚。
看完后,太皇太后陷入了沉思:“茂则,你说这是不是苏辙演给咱们看的戏?”
张茂则谨慎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咱们派出去的探子都是大内一顶一的高手,训练有素,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如果真的发现了,苏家还能留他们三年么?或许,是太皇太后您太过敏感,以至于想太多?”
太皇太后喃喃道:“真的是这样么?”
张茂则入宫三十年,前朝后宫接触的人数不胜数,他大着胆子道:“太皇太后,您难道忘了当年仁宗皇帝在世时对苏轼兄弟的评价了吗?”
太皇太后仿佛醍醐灌顶:“嘉佑二年,苏轼和苏辙兄弟双双进士及第,仁宗皇帝说他给子孙留了两宰相!”
张茂则道:“仁宗皇帝看人最准,富弼相公、韩琦相公、欧阳修相公、范仲淹相公都是我大宋朝的名相。再说那大苏才华横溢,就连欧阳相公都甘心让出文坛领袖的位置。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大苏学士不顾自身安危带领东明县农人上京告御状,可见其士大夫的傲骨。
要知道,朝廷里谁人也不敢得罪如日中天的王相国。大苏学士此举是赌上了自己的前途和名声啊!若非真正的爱国志士,是万万做不到这一步的。”
这些话也只有张茂则才敢在太皇太后面前说,换做其他人哪里敢说半个字?
太皇太后替张茂则补充道:“老身替你说,小苏虽是富商,但治家甚严,苏家之人没有半分傲慢,个个都礼貌和顺。这些年苏家也为穷苦百姓做了不少好事。”
“本以为王安石走了,朝廷就能太平。可是那变法派没了王安石压制,反倒越来越猖狂。太皇太后,目前看来,唯一能与变法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