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苏辙一生光明磊落,唯独亏欠寒烟。
而且,无论真假,寒烟都是苏灿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整整一年。
寒烟温婉美丽,又善解人意。
英雄难过美人关。
沈括劝道:“子由,你还是去见一见寒烟罢!哪怕只是一面,让她安心也好,死心也罢。你确实欠她一个交代。”
苏辙深吸一口气:“存中你说得没错,我是欠寒烟一个交代,也欠一句道歉。”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沈括连忙开门。
门外站着文姬和莫愁。
莫愁抱怨道:“沈存中,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你怎么还赖着不走?”
老婆怀孕沈括万万不敢惹:“娘子,我就和子由说几句话。”
文姬规劝莫愁道:“小妹,有时候我都听不下去。存中已经对你千依百顺了,你就不能对他态度好点?”
莫愁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括就开口道:“嫂嫂,打是亲骂是爱。莫愁要是哪一天不骂我,我还担心她憋出病来!”
文姬无奈:“你们呀!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存中,你也不要急着走,你们一边喝茶一边说事。”
说罢,文姬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盘,送到屋内的桌上,然后又带着莫愁去了闺房。
男人们谈事,文姬从来不会多问。
因为她知道,能说的夫君自然会告诉她,不能说的也是不想让家人担心。
这么多年来,文姬和苏辙各司其职,把家里家外都治理得井井有条。
“文姬不知比莫愁懂事多少倍!”沈括长叹一声,“若是换个人,我就劝你把寒烟收房算了。可是文姬深明大义又能干要强,这话我也说不出口。”
苏辙道:“我答应过文姬此生只爱她一人,我会想法子劝说寒烟。”
前半生,苏辙遇到过许多两难的抉择,可从没有一次像这次如此艰难。
公孙鸿道:“存中兄,我们还是先回罢,让君上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沈括点头。
走之前,公孙鸿提醒道:“君上,我发觉寒烟姑娘很颓丧,似乎并没有多少求生的意志。我担心她在见到您了却心愿后,会寻短见。”
苏辙语气低沉:“谢谢公孙先生,我会好好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做。”
沈括和公孙鸿出了书房门,走在院子中。
眼看四下无人,沈括悄声道:“公孙先生,您说子由心中真的半点也没有寒烟的位置吗?”
公孙鸿道:“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就像你说的,主母这座山太高,谁来都不成。”
沈括感慨不语。
夜晚,月朗星稀。
寒烟端坐在自己的绣房之中看书,霜儿已经催促过好几次,要她睡下,她都说不困。
霜儿在打了无数个哈欠,最后眼皮打架得实在厉害:“娘子,我先睡了。”
这霜儿贴身服侍寒烟,一直就睡在寒烟房内的小床上。
寒烟道:“霜儿,我怕吵着你,这几日你就去和红玉睡罢!”
红玉也是楼里的丫头,和霜儿关系最好。
“我睡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娘子说话轻声细语,走路都没声音,哪里就吵着我了。”
一边说,霜儿一边准备睡。
寒烟无奈,只好说道:“我最近睡得不安稳,你又打呼,我就更睡不着了。”
霜儿吃惊:“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打呼,也没人给我说过。”
寒烟道:“许是你最近得了风寒,鼻子堵塞。”
霜儿傻乎乎地抽了抽鼻涕,鼻子确实堵得慌:“或许是她们怕我伤心,所以都不给我说。难怪我看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