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堂中诸人看到有人突然闯进来,都有些错愕。
还是刘阿大先反应过来,他刚被司徒掌柜一顿训斥,正气不打一处来,看到魏来这小厮,正好找到出气筒,声色俱厉道:
“掌事人等在此间说话,你一个小杂役,怎敢擅入,真没规矩,还不快些滚将出去!”
倒是司徒靖止住了他,看着魏来,强作微笑道:
“魏小哥,刚才的事儿,让你见笑了。我这一月养病,也无暇关照你,不知你在此处过的还好否?”
魏来连道:
“老掌柜,多谢您迁就关照,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刘管家,李师傅等对我很是照顾,晚生感激不尽!”
魏来虽然脾气倔强,但受“商业精英”老妈的从小“栽培”,其实情商极高,说话间,又向刘阿大和李梁卖了一个好儿。
“那就好那就好,阿大和李师傅面冷心热,你有事多多向他们讨教,他们定不会亏待于你。”
很显然,司徒靖为了刚才的事儿满心忧烦,也没心思太关注魏来。
倒是司徒婉儿看着魏来说道:
“魏来哥哥,刚才你说你有法子,且说来听听……”
看着这个不知从哪儿来的毛头小子大言不惭,李梁和几个行当的行头儿都面带不屑,刘阿大更是嗤之以鼻:
“算了算了,我们在这书行干了几十年都解决不了的难题,他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为了多吃几天白饭,在这里逞能罢了!”
司徒靖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气结中缓过来,但是出于情面,有气无力的说:
“阿大,你不要急,魏小哥,有话你就说吧……”
“掌柜,恕我冒昧,刚才几位的谈话,我在门外也听得一二。我觉得,撰师态度轻忽之事,确实让人气恼。不过并非无有解决之道。“
魏来轻声说。
“除了给他们加酬劳,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刘阿大喃喃道。
“刘管家,单纯加钱,不是上策,一来加钱只能激励于一时,过段时日,又习以为常,旧态复萌,长此以往,欲壑难填,恶性循环尔,不但于事无补,徒增我书局用人之成本;二来,单单给撰师涨薪,其他工种必定心有不甘,若内部均衡之势破坏,非但撰师之弊无法解决,反倒让其他人心思浮动,那就万万不利了!”
魏来慢慢说道。
司徒靖听了魏来这番话,凝神细想,不由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重罚这些臭穷酸,一个个读书不精,考取不了功名,仗着会写几个字,就在这个装大爷!掌柜的,我意,书局马上颁下规定,以后撰师每抄错一个字罚就罚他100文,直到把薪金全部罚完为止,让他们吃不上饭,我看他们还敢不敢疏忽草率!”
刘阿大咬牙切齿,忿忿道。
魏来笑笑:
“我想,单纯只是靠罚,也不是长久之计,一来撰师容易心存怨恨,彼此对立,时间久了恐生出二心,罚的太狠,他们必转投别的书局,我们又要重新招人,不过是重蹈覆辙;二来,如果传扬出去,我新城书局定会在行内留下了对门下之人过于苛责的名声,恐怕也有损老掌柜向来看重的的诚信为贾仁厚持家的美誉。
魏来话音刚落,司徒靖叹道:
“奖也不行,罚也不行,按魏小哥的话,那此事不是无解了吗?”
还没等魏来答话,这边刘阿大已气的吹胡子瞪眼:
“简直胡说八道,你懂什么书行规矩,就在这里随便的鼓动唇舌信口雌黄,我看你就是擅长耍嘴皮子,真做起事情来,怕是一塌糊涂,老掌柜心善,赏你一口饭吃,你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李梁等其它工头,听了刚才魏来的一番话,也都是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