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亲身经历,它像是梦一样虚幻缥缈,却是真实发生,它无数次宽慰我的心,我将它记录下来,希望能被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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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雪下到天亮,这是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李寸心将茅草扎成的门帘从土坯房的门口搬开,雪地反射清亮刺目的光。李寸心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哈着白气,走到墙角边上,手挥开积雪,露出一个盆大的青石,她在青石边摸出一块棱角锋锐的石块,在青石上割划半晌,留下一条线头凌乱的划痕。
她手上摸着石面的痕迹,心里数着,嘴里咕哝,“第五次了啊。”
她站起身,在雪地里发了好一会儿愣,转身进了厨房,揭开水缸上的木板,捞起水面上漂浮的水瓢,舀了一瓢清水,手捧着瓢里冰冷的清水淋在脸上,用手揉戳,脸颊被她揉得微微发红,像刚吐蕊的花羞嫩的颜色。
她甩了甩脑袋,脸边碎发上沾的水珠被甩了出去。
从她嫌头发长碍事开始,每年头发长一点,她就自己用刀割掉,因为手臂不能灵活的七百二十度旋转,眼睛也望不到脑袋后边去,一头黑亮坚硬的头发像狗啃了似的,支楞八叉,潇洒不羁。
她拿起靠墙竹柜子上的一截杨柳枝条,用牙将一端咬碎成一条条刷子似的形状,走到土灶台边上,打开灶台上的陶罐子,沾了点白盐,伸到口里刷牙。
洗了脸,刷过牙,她揭开竹柜子边陶缸的盖子,伸手进去摸了摸,掏出两根臂粗的白萝卜和一颗白菜,心想随便对付点。
她用瓢里剩下的清水洗了萝卜,也不削皮,从中间把萝卜一刀两半,走出屋去。
厨房边上是一间草棚,棚子里的地面铺满了草料,一头黑驴脑袋搁在草棚横着的细木栏杆上,正站着睡觉。
李寸心将白菜扔了进去,白菜砸在黑驴脑门上,从脑门上滚了下去。
李寸心叫道:“梅文钦,起床啦,太阳都晒你屁股啦。”
黑驴支棱着一双细长的兔子似的耳朵,脑袋到脖颈上的一派鬃毛和她主人的头发一样豪放不羁,两只白眼圈里的眼睛睁开来,白色的嘴皮子一掀,哼着热气向李寸心抗议。
李寸心啃着萝卜,生萝卜的辣味在寒冷中被冲淡了许多,冰凉的汁水在咀嚼中爆开,她打了个哆嗦,把另外半只萝卜塞到黑驴嘴里,“快点吃,吃完了我们去林子里找白蜡虫,刮些白蜡回来。”
黑驴的牙齿又白又大又整齐,一口将萝卜咬得稀烂,低下头将那颗白菜也吃了。
李寸心回屋拿了斧子用草绳绑在腰后,提了只小木桶,那木桶是一截单臂就能环住的杉木,中间给用斧子凿个凹槽,将这凹槽烧上一遍,去掉毛刺平滑表面,再用枯藤将这有了凹槽的杉木套住,勉强算作一个‘木桶’了。
李寸心关了门,将剩下的一根萝卜丢进木桶里,当作路上的食物,她用一根枯藤打了个活结拴在黑驴脖子上,将它牵了出来。
李寸心骑上黑驴,夹了夹它的肚子。黑驴打蹄往前,走到边上的草垛不忘薅一嘴稻草嚼着。
黑驴驮着人慢悠悠前进,李寸心望望亮白的天,“梅文钦,今天准是个大晴天,我们走远一点好不好。”
这条道她走了无数次了,走出一条小路来,不再生灌木和芒草,只有一旁树木偶尔伸来的细枝拦路,被她身躯无情地撞过去。
冬日里的暖阳晒得李寸心懒洋洋的,雪越来越亮,她闭上眼睛,身体随着黑驴的前行颠簸像个老学究那样摇头晃脑。
太阳逐步攀高,阳光也越来越热情,李寸心开始觉得热,扯了扯身上的兽皮。
那兽皮是二十来张大小毛皮拼接起来的,没袖子没衣襟,被她披在身上,围了根枯藤做腰带。
她信手一扯,露出兽皮里面牛仔外套和棕色体恤,里外是极致的反差。
她无意间摸到牛仔外套的质感,又想起她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快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