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澹看着她, 她明明与前世生得迥然不同,身上那点混不吝的劲儿却一点没变,只可惜鼻间涌出的血液却让她显出几分可怜。
他从怀里掏出帕子, 擦了擦她鼻间的血液,又道:“看来你这转世,倒是一点东西都没忘。”
随之游蹭了下他的帕子, 又移开脑袋,“咱们还是有点交情的吧?”
裴澹似笑非笑, “什么交情?你把我砍出心魔的交情?”
随之游很诧异,“没有我砍你你当得上魔皇吗?你现在比那些苦逼剑修过得爽多了吧?”
裴澹瞪圆了好看的眼睛, 话音却带点笑, “是吗?”
随之游眼睛转了下, 倒是回想起来种种。
她与裴澹都是十七八岁出名的,当时鸿蒙派的山头还不在西华壁山,而在青霄宗附近的山头, 两派关系也很好。
几百年间他们也有几分青梅竹马情谊,随之游天分极高,总是压他一头。即便裴澹有时不甘找她私下比试,也屡屡被她打败。但他们之间的关系竟依旧没生出什么间隙, 惯常约着喝喝酒玩乐,一起偷摸下凡找乐子。
直到某一年宗门大比。
彼时裴澹已经是青霄宗大师兄了, 在整个修仙门派都很有威名,修为也尽合体。
而随之游那时已经被瓶颈卡得精神崩溃了,是中药也试过西医也看了, 攒过功德扶过老人也试过倒立冲瀑布, 那就是不突破。
那年宗门大比, 随之游见到裴澹直接红了眼。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惜, 好友的成功更令人心痛。
随之游怨气冲天,比剑时直接杀过去,一剑直冲他命门,砍掉他半条命又砍出了他的心魔。后来她自知理亏,在宗门大比结束后跑去青霄宗把他叫出来约他看花又带他喝酒帮他调理心魔。
结果弄巧成拙,她送他回青霄宗后,他当晚就入魔了。
随之游后来忙着杀夫证道,他忙着在魔界白手起家,两人不复相见多年。
再次见面已是百年后,随之游第二次杀夫证道回来没多久被乐振子算计追杀。她逃到苍阴山山脚下时撞到了裴澹,他十分仗义地给了乐振子一剑。
乐振子重伤濒死,直接破防大骂裴澹欺师灭祖,不懂他的苦心孤诣便离去了。而她急着回宗门,也匆匆走了。
之后她又是下凡证道,又是转世的,如今这么一算他们也有三百年没见过了。
她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你是魔皇,开个没人打扰的结界吧,我有重要的事。哦对了,带上这我这徒弟。”
裴澹眸中泛开些涟漪,“好。”
他指尖两三点光芒逸散,顷刻间,三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片纯白的空间缓缓展开,光芒一现,他们便换了位置。
还在跟那柄飞剑搏斗的鹿淞景自然也察觉到了当前景象,伸手一剑劈开仍在伺机与他搏斗的剑,跳到三丈之外。
裴澹的剑飞回他手中。
鹿淞景看向他们,又狐疑地看向随之游,只是问,“敢问这是何意?”
裴澹看向随之游,竟也故作无知似的,问:“何意?”
随之游活动了下身体,反手直接拽下裴澹腰间的竹笛,脚尖点地三两下砍向鹿淞景。他一愣,立刻挥剑抵挡,她抬脚朝着他腰部狠狠踢过去。
就在鹿淞景被踢开的空档,随之游转了下竹笛凭空借力回首再次劈向裴澹。
裴澹一侧身,剑陡然飞出手中饶了一圈儿朝她飞过去。
她弯腰,以竹笛抵地,轻巧翻了个身,伸手攥住裴澹的剑。
随之游笑了声,“缴械不杀,等等再来收拾你。”
裴澹挑眉,负手而立,“悉听尊便。”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