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儿的父母要登记名字的,余秋水到哪里给孩子找个爸爸,只能赖在亡夫身上,只说孩子的爸爸死了,是单亲。
这个解释让余秋水避免了尴尬,赚足了同情,连武文秀都当真了。
“余秋水经济上还可以,我们也会劝着她点,身体要紧,想省也不能在这个当口上省。”
就是这个理。
长河过来了,夫妻两个和武文秀告别,然后去病房。
余秋水住在二楼东侧南向的病房,一路找过去,顾慢蜷起手指刚想敲门,听见病房里隐隐有人说话,还有孩子弱弱的哭声。
顾慢和薛长河示意,里面有人。
病房很多都是三人间,有的甚至是六人间,有人说话很正常。
里面确实有人,不是病友,而是刘广泉。现在虽说是八十年代中期了,在家里生孩子的还是很多,产科是最冷清的科室,三人间的病房只住着余秋水一个。
刘广泉来了没多久,只比顾慢他们早来了一点时间。
“你怎么来了?你媳妇怎么会让你来?”刘广泉的媳妇什么样子,余秋水见识过了,她想不通刘广泉怎么会来?
刘广泉避实就轻,他在外面买了小米粥,买了鸡蛋,让余秋水赶紧吃。刘广泉刚进房间,余秋水就把护工支出去了。
孩子躺在妈妈的身侧,因为没有奶水,孩子舔着嘴唇,连哭声都没有精神。
刘广泉俯身看了看,父子天性,看着孩子小小的身子,有气无力的,很是心疼:“他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余秋水低头喝着粥,男人大概能在这里陪她三两个小时,她很贪恋这偷来的时光。
“没有奶水,大概是饿了。”
“那你想吃什么,和我说,我买给你吃,快点下奶喂孩子。”
余秋水有些发涩:“你媳妇不也快生了吗?你能在乎他?”
刘广泉一窒,停顿了半刻才说:“秋水,我不是不负责任,是你推开了我,又不声不响走掉了。”
这是和她掰扯道理吗?
“算啦,算是我犯贱,走到现在还说什么呢?你和你媳妇好好过日子,我们娘四个一起过。这样吧,超生费我出,抚养费你出一部分,除了钱这方面需要沟通,以后我们尽量不要见面了,对彼此的家庭都好。”
爱不起,给不起,输不起,见了还不如不见。
“好。我每个月出一百,等手头宽松了我再加。”家里的女人控制欲极强,每个月的工资要悉数上交的,钱只能从别的地方搞。
一百块不少了,余秋水知道他的经济能力,没有拒绝。这些钱她给小儿子攒着,他有父亲,而那两个没有,只能靠她这个当妈的。
顾慢终于敲了敲房门。
“请进。”里面传来余秋水的声音。
“秋水,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呃……广泉也在啊?”
在顾慢和薛长河面前,余秋水没什么好尴尬的,“他也刚来,给我带什么了?其实外面有卖的,我饿不着。你大老远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什么都不用带。”
“那怎么行呢?医生说过了,你身子虚,得好好补补,月子病最难治了,臭男人是不知道的,只有我们心疼自己。”
真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长河觉得自己好冤枉。
顾慢倒出来一碗汤,又放了一些肉,让余秋水赶紧吃。
生了孩子的女人胃口就是好,刚吃过粥,一碗鸡肉加汤又干掉了。
刘广泉去洗了碗,回来后坐了一小会,就说要回去。
可以理解,人家还有正牌媳妇,抽出时间来看看连个答应都不是的余秋水,她应该知足了。
“好,路上慢点,以后都好好的。”决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