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徐少春,已经把兜兜驮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这是果园的看场小屋,两间,在果园的正中间,冬天没有什么果子了,小屋一把锁头锁上了。
徐少春这世没有正儿八经的工作,又在精神病院呆了几年,没什么收入,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方圆二十里之内他特熟。
他寻思来寻思去,就想到了这么个好地方。安静,不扎眼,一时半会没有人能找的到。
徐少春把三轮车停好,把织皮袋从车斗里提溜出来,摔在了地上。
兜兜的屁股蛋都被摔成八瓣了,嘴上塞着布团,喊又喊不出来,哭也不敢哭,骂又骂不出来,就两个字:憋屈。
徐少春把袋子解开,露出兜兜的小脑袋来,细看脸上有几条血印子,嘴唇有些肿。
长河家的三个儿子,五官基本上随了他爸,顾慢曾经开玩笑说,哥仨个就是长河一号、长河二号和长河三号。作为长河三号的兜兜比起两个哥哥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外形和爸爸像,连内瓤也像。
徐少春现在最恨的人,就是长河了,不仅有送神经病院之仇,还有“夺妻”之恨,你说他能饶过兜兜这个“小长河”吗?
要问兜兜是怎么落入恶魔之手的,兜兜只能叹口气了,唉,大意了。
兜兜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人,哪怕是捉迷藏,昨天他安排好三哥,就在想着什么地方能让哥哥姐姐找不到,那才能显示他兜兜的本事。
可惜能藏人的地方凭他这个小短腿上不去,能上去的地方哥哥姐姐找到不费吹灰之力,然后他就转悠到大门外面了。
徐少春骑着三轮车去置办点年货,走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大门开着,兴奋到不行。天知道他肚子里攒了多少怨气,找人寻仇都找不到人。
徐少春刚把三轮车停下,兜兜就转悠出来了,之前他还不敢断定是不是长河一家,看见了兜兜确定了,这绝对是姓薛的种。
“嘿,小朋友,你过来。”
兜兜不理他,妈妈可是说了,不准和陌生人说话。
徐少春换了一种方式搭讪,“你爸是薛长河,你妈是顾慢,我原先帮你爸干活的,你们一家人都来了吗?”
兜兜还是单纯了点,这个人认识爸爸妈妈,还帮爸爸干活的,那就不是陌生人了,可以说话了。
“对,我们全家都来旅游了。”
“那你爸爸妈妈呢?”
“做饭。”
“那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快回家吧,在外面不安全。”
“不回去,我和哥哥姐姐捉迷藏的,要躲起来,不让他们找到。”
徐少春计上心来,“我有个好地方,你听不听?”
兜兜正为没有好地方躲发愁,连忙问:“什么地方?”
徐少春指了指车斗,“你这么小的个,躲在里面肯定看不见,不就找不到了吗?”
兜兜再聪明,也是个六周岁的孩子,哪玩的过四十多的徐少春?又藏身心切,真躲徐少春车斗里了。
进了车斗,如羊入虎口,徐少春用一只手套塞住兜兜的嘴,用车上的封车绳一绑,再套上编织袋……等长河他们找出来,徐少春早跑出去二里地了。
徐少春知道自己的破家藏不住人,唯一能藏人的地方就是菜窖,回到家他就把兜兜扔进去了。
晚上扔了一床破被子,喂了兜兜一个地瓜,就这么过了一夜。
怎么处置这个小杂种,徐少春还没想好,就这么先放两天,叫姓薛的心疼两天,也让他们尝一次生不如死的滋味。
今天早上,徐少春煮的稀饭,喂了兜兜半碗,这才走出去探探消息,看姓薛的急疯了没有。
这不出去还好,一出去吓一跳,街上有戴大檐帽的,也不知道是干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