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梁上,碎天麻木的爬到一块岩石根儿慢慢靠了上去。
峡谷内已经有一阵儿没有声响了,四下里静的吓人。
那个年轻人,像风中残烛般熄灭,一同熄灭的还有他的希望。
命运多舛,出来混,本就要做好客死异乡的准备。
道者的世界充满了尔虞我诈,如果还有下一世,他情愿做个普通人,轰轰烈烈玩儿它个百八十年就够了。
活得久了好辛苦,亲友一一故亡,情感的牵绊被时间的剪刀一条条剪断,人是越飞越高,心却越来越孤独,迷失自我是早晚的事。
他不怪韦芎,事实上,韦芎也是个可怜人!
一颗元珠算什么?
现在就是一万颗摆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一滩狗.屎。
想想真是可笑,上一次得了些甜头而不满足,这一次仍想着涉足险地大发横财,贪婪加速了本性的迷失,死亡其实早已注定!
碎天自嘲的笑了笑,仅剩的一只手伸向了伤口处的封印。
扯碎那一团丝麻般的精神力,让生命自然流逝,如果本尊能感应到,或许还来得及在未来的路上认真思索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
长夜漫漫,头顶的天空隐现一道道灰色裂痕。
碎天知道,那是黑洞即将喷发的前兆,可惜他等不到了。
“呦?天上有变化了,是不是黑洞快喷发了?”
“是啊!快结束了……是谁?是阿凡吗?”
“那必须是啊!”
……
说话间,一道身影自峡谷下方阔步奔行而来,蹬踏声沉稳而有力,显示着青年并未受到什么致命伤害。
数息后……
“咦?你的封印没了?哦……明白了,你是以为我挂了,准备自我了断吧?”
来人正是曙光城阿凡,二话不说,左手一个封印术,右手一滴救命髓,萎靡的半人再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你回来了……这么说,韦芎他……”
片刻后,碎天长出一口气,面庞上精神奕奕,连眉眼都挂上了喜色。
让他容光焕发的不仅仅是神树之髓,还有憨厚小伙伴的平安归来,希望之火死灰复燃,能活着没人想死。
“他死了,那胖子跑得太远,我懒得追。”
阿凡念头一转,巨猿现,他和碎天又坐在了老位置上。
“死了就死了吧,其实我已经想开了,已经无所谓了……”
半人口吻淡然,这不是装样子,他现在什么都已不在乎,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吼吼,碎天大哥升华了……”
阿凡打趣的说着,眼眸却扫向了天边。
在那巨山的西侧,一只鹰在低空飞翔,看那轨迹过不多久就会绕到这边来。
那是他的挚爱!
在一起时没这么强烈的感觉,如今不过分开半个多月,怎么自己就会莫名的颤栗?
她来了,像一阵风,又像是天空的精灵,她看见了他。
生命是多么的神奇啊!
他创造出了男人和女人,并让彼此有了感情的联系,纵使远隔万里,这份爱却割舍不断。
阿凡小心脏在悸动,美妙的滋味让人沉醉,他已经坐不住,跳下巨猿迎了上去。
他有一种冲动,待会儿一定要好好抱抱心上人,哪怕有旁人在场。
“阿凡,你个混蛋,你搞什么去了十几天都没到?你知道我等得多辛苦吗?”
雄鹰尚未落地,水莘就一个瞬移飘到近前,小拳头冲着憨头情郎的胸膛不停敲打着。
她是又喜又气,内心的动荡犹如一江春水起波澜。
“我这不是有些事情耽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