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这会这些大胆的百姓,就如同方才看热闹一般,看着船夫不断的被挤掉至江中,看着他们的那副落水狗模样,只是于一旁哄笑着,那里有丝毫的同仇敌忾之意。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在刺刀的威逼中,步步后退的王启年听着周围的哄笑声,那煞白的脸上尽是一副不解之色,更多的却是疑惑。
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百姓,方才为他们叫着好,现在却又因为他们的落水而发笑,同样也为宪兵叫着好,同样的一群百姓,同样的一群看客,他们只是在一旁看着热闹。
为什么不站出来帮我?
直到被五花大绑的绑起来的时候,看着周围的哄笑的、看着热闹的百姓,王启年的心中依然充斥着满满的疑问。
那一张张满是欢笑的脸庞映的他的眼中,不知为何,在放下这份报告的时候,朱宜锋的的心底突然涌起一阵悲凉之意,在这一瞬间,他真正理解了鲁迅笔下的那句话。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原本发生在长沙的事情,极有可能演变成为一场民乱,但是在枪口下,在刺刀的威逼下,民变没有发生,之前看似大义凛然的人们,在刺刀的威逼下,步步退缩,最终全被逮捕。
当那些人被逮捕的时候,周围没有人去同情他们,尽管几十分钟前,他们还曾为其欢呼叫好,而几十分钟后,他们却站到了地方官厅的一边,为宪兵叫起好来,同样的一群人,同样的一群看客。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们!
“这就是我的同胞啊!”
想弟那些麻木不仁的同胞们,朱宜锋于心底长叹着,在他的长叹声中,却传来的胡林翼的话语。
“季高这件事干的漂亮,一枪未放,一人未伤,能将此民乱苗头刹下,更能令湘省百姓知晓法令,将来再不敢言毁洋机,这艘船……烧的值!”
在为左季高叫好之余,胡林翼又试探着问道。
“大都督,现在此事已了,不知大都督对此可有何训示?”
胡林翼的问题让朱宜锋微微一愣,片刻后才说道。
“季高身为地方长官,未曾插手司法之事,本督又焉能插手此时,我相信湖南提刑使会依律处理好此事!”
嘴上这般说着,朱宜锋又特意补充道。
“李宏礼处置此事处理的很好,战时毁损官厅财物,实属叛乱之举!当军法从事!既然如此,我看此事不应再由地方负责!”
“啊……”
睁大眼睛,在这一瞬间,胡林翼后悔了,他之所以后悔是因为他了解督府的体制,若是由提刑使负责,其罪既是以大清律为议处,也就是刑徒数年,并课以罚金,可若是改由军法审理,那等待这些人的必然是死路一条。
“大都督,臣以为,如以军法事,是否太过严苛?”
无论那些书生是不是自己的同乡,胡林翼都觉得自己应该替他们说话,毕竟这牵涉到数十人的性命。
“严苛?”
冷笑着,朱宜锋拿着桌上的毛笔,一边写字一边说道。
“乱世当用重典,今时不以铁腕行以严律,他日百姓何以信法?况且,今日他们敢借口为民焚烧轮船,明日他们便敢毁以工厂,这股风必须要刹下来,谁……”
话声微顿,抬起头来的时候,朱宜锋的目中尽是冷色。
“胆敢如此,非杀不可!”
如果没有郭嵩焘的那日的点醒,面对长沙之事朱宜锋只会觉得保守势力委实太过强大,为了地方的稳定,他甚至会选择妥协,毕竟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