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越说越是觉得不可思议，反观方才小东西拉着他一道玩儿的事情，更是觉得她很令人难以琢磨。
碰巧这时司夜回过身来，看到随从眉头紧皱着像是在思索什么，不禁问了一句：“你又想说什么？”
随从收回思绪，连忙开口道：“大人，若说她是恶的，在某些时候，她却又呆萌可爱，可若说她是善的，她以血为食的习性却又令人脚底生寒。属下实在想不明白，这小东西究竟是善还是恶？”
究竟是善是恶……
司夜垂在身后的手缓缓地攥紧了拳，她是善是恶他已然不想去分辨，甚至不想知晓她的来历，她有怎样的来历又与他何干？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让易震得到她，从而利用她做些生灵涂炭的事情！
司夜紧攥的拳缓缓放松下来，只是那双幽谙的鹰眸里却也渐渐泛起一抹阴鸷的光亮来，这样的神情把随从惊了一下。
随从少有的看到夜帝大人眼中溢出的淡淡杀机，站在原处不置可否，心里头忍不住琢磨着眼前的夜帝大人该不会是已经决定除掉这小恶魔了吧？
若说是搁在以前，他应该并不觉得夜帝大人这样做有何不妥，可是现在，自从那小魔头拉着他一道玩了许久之后，他心底竟然微微泛起了别样的情绪，这情绪是他从来都不曾有过的。
随从赶忙甩开脑中思绪，好奇自己怎的就对小魔头生出了恻隐之心？
可不管怎么说，至少也该先弄明白夜帝大人的真实想法，继而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这些日子接连死了几名奶娘，恐怕辰帝那边还得要个交代。”
随从话音落，便又怯怯地地垂下头，司夜在微微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把她交给辰去处理……”他微顿，无视掉随从诧异的目光，接着说道，“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对辰无需保留，辰应该知道如何做。”
“可是大人……”
随从已然明白了司夜的意思，他就是想要除掉这小魔头了，刚刚开口却又把话咽了下去，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说什么，尔后自嘲一笑，笑自己难不成还真的想要给小魔头求情？
尔后道：“是！属下这就去办！”正要转身离开，他又想到什么，赶忙说道，“只是小魔头如此厉害，唯恐属下无法将她送达鬼城。”
司夜摊开掌心，一道黄符赫然出现在掌心，遂即交给随从：“拿上，这是锁魂咒，将其贴在她身上即可，务必亲手将她交到辰的手上。”
“大人请放心，属下定会小心行事！”说完，随从便转身离开。
司夜清俊的眉宇微微蹙了起来，不知为何，当这道命令下达后，当他看着随从的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的时候，心底里的感觉有些怪怪的，他无法准确形容那种心情，就好像……少了些什么。
可是究竟少了什么呢？
少了一个多日来都想要弄清楚的真相么？
司夜深吸口气，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