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时候袁来是个信奉理智的人,比如对待宇宙的认知上对待人的认知上他总是有着某种悲观情绪。
体现在一些方面有时候也未尝不显得冷血,当然,他也有很情绪化的时候,但总的来说他很不喜欢那种被情绪主导的感觉。
所以在韩小野这个问题上,他很无奈地发现自己竟然部分认同武当归的话,其实想想如果能干脆地将小野的生命抹去,这一切就会改变了,灾厄之体将会带来的一切的问题都不会再是问题,大野将抛下一个注定将他拖累死的累赘,与北宗的木易那隐隐的矛盾也会被打消。
一切都会变得很好,除了……要牺牲掉一条无辜的生命。
袁来站在房檐下很久,最后他突然摇头苦笑,觉得自己苦恼这个问题简直是没有道理,事实上韩小野如何现在对他的影响真不大,便是最后韩大野真的被这个妹妹拖累死那其实也不关袁来的事情。
他本无立场去剥夺人家妹妹的生命。
韩小野自带的灾厄体质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也一直没有显露出什么威力来,除了先前遇到木易那件事算是个麻烦,但是最终也是被肖白化解,况且若是韩大野真的有那般残酷的心肠那过去的岁月里难道他不会动手么?
人家的事情,袁来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插手太深为好,但是……回头看看房间里昏迷着的韩大野,他的确很欣赏这少年的性格,也真有几分不忍心就这么看着他走向深渊。
所以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袁来决定和大野谈谈,最好能劝说他打消继续参加比试的念头。
炊烟升起的时候小野不哭了,她开始不停地忙碌起来,小小的单薄的身子不停地在院子里忙来忙去,抱着沉重的木柴,拼命地打水,扒开炉灰再倒掉,用小筐子里的碎砖块补墙角,拿着扫把扫院子……
袁来就这么很不像话地坐在门前看着她忙碌,小姑娘的脸上没有表情,唯有眼睛还是肿的。
呦呦搬着个马扎坐在了袁来旁边,眼睛看了看小野又看看变成灰蓝色的天空,傍晚炊烟升起的时候是人世间最静谧的时候,比深夜无人更宁静,镇外的远处似乎有人在吹笛子,笛声隐隐约约地伴随着轻风吹来,入耳,音律中有几分凄凉。
“在家里的时候,傍晚我也能听到有人吹笛子。”呦呦托着下巴,忽然缓缓说着:“笛子的声音都是从西方日头坠落的地方传来的,我猜也是城外,你知道的,我家那座城也不大,城外西边有片很长很长的林子,晚上日头就是一点一点沉到林子里,有很多鸟会飞进去,听说还有其他的动物,有人从那边打到过野鸡,你知道野***卖得很贵的,不过我没吃过,买不起。”
“每天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在西城门菜市那边回来的时候,就能看见那片林子外面有一群羊在走,笛子的声音也是从林子里传出来的,和羊们一起,我猜是放羊的人吹的,一开始也觉得不好听,会走调,但是后来听得多了就慢慢喜欢了,有时候我都是就在那边听着,听着直到听不见了,羊也不见了的时候才离开。听多了我就觉得好听了,感觉那人肯定很孤单,那个声音就和这个很像,不过也不一样,曲子是一首,但是感觉不太对,那个比这个好听,听着听着会觉得冷。“
袁来静静地听着呦呦说着这些很没营养的话,他突然发现最近自己似乎是太忙了一些,很少有机会这样好好地和呦呦坐着,安安静静地说会儿没啥意义的话,或者听呦呦自己不停地说一些很闲很琐碎的小事。
他不禁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自己最近是不是冷落自己的这个小师妹了?
恩,是的,在外人面前呦呦和他更像是主仆,侍女和少爷,在朋友面前他们更像不太亲昵的兄妹,而在袁来心里一直把呦呦当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