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来的时候朵瑶在给孩子们上课,听到下课铃结束后,她走出来,燕墨伦穿着一件灰色衬衣坐在以前常坐的乒乓球台上,一如既往,手里夹着烟,下身牛仔裤、黑色靴子,阳光勾勒出男人充满阳刚之气的英挺轮廓。
朵瑶心里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一下,这一个星期没见,竟仿佛比之前那一个月还要久。
她慢慢的走过去,他脸上之前就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这次后又添了些新伤,不过倒显得更有男人魅力,更野性。
他深邃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等她走到眼前,湛冷的眼睛里才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有没有想我”?
朵瑶脸红,也踮起脚尖坐到球台上,“格拉姆怎么样了”?
“回来了,不过没什么精神,应该是吓着了”,燕墨伦靠在她背上,一丝丝淡淡的烟草味袭来。
朵瑶面露怜惜,“那我等会儿去看看他”。
“嗯,就想着看他,也不好好看看我”?燕墨伦微微侧过俊脸,半边唇角轻轻扬着,“我离开这么久你想好奖励了没有”?
朵瑶脸颊发热的揉了揉耳朵尖,这些天她也不是没想过奖励啊,可越想越不大好意思,懊恼了会儿,干脆俏丽一沉,哼道:“还要奖励,我都没怪你呢,你知不知道你那样闹得我…有多担心,我要是有心脏病,肯定都吓晕了”。
“这么关心我”?燕墨伦脸部完全转过来,温温淡淡的眼睛里闪过抹深邃的光芒。
朵瑶瞪了他眼,这不废话吗,她肯定会关心他啊,“说认真的,那悬崖下面真的有那么恐怖吗,有大蛇和狼”?
燕墨伦摇摇头,“狼是有,但我没看到,只看到脚印,蛇倒真是挺多的,也看到了村里人说的和人一样粗的蛇,不过不用怕了,那条蛇被我杀了”。
“真的假的”?朵瑶像看怪物一样的瞪圆了眼睛,“你是怎么办到的”。
“就这么杀掉的”,燕墨伦抽了口烟,面色平静的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就是气味有点难闻”。
“你真的…实在是…太厉害了”,朵瑶由衷的说:“你之前说你在亚马逊热带雨林里带了一个月,比这更恐怖吗”?
“比起那里来,这里算什么”,燕墨伦像听到了一个好听的笑话,低低一笑,“那里才叫真正的恐怖,很多动植物都要小心翼翼,说不定碰到就死了,跟我们同一期训练的同伴在里面就死了大半”。
朵瑶永远不敢想象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她抽气,“为什么要去做那么危险的职业,明明还有很多事可以做,你的家人呢”?
“没有家人”,燕墨伦淡漠的摇头,“我不是出生在中国,出生的时候就是在贫民窟里,后来那边发生战争,很多人都死了,我们这些年纪比较小的被雇佣兵团挑选出来,可是要在那种里面生存也是很困难的,人家可不是大发善心救助贫困儿童”。
朵瑶望着他被烟雾笼罩的侧脸,第一次对这个人心生出一股疼意,从来不知道有的人生活是这样的,无父无母,要换成她,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比起他来,她的人生是多么幸福啊。
“不要同情我”,燕墨伦突然说:“我这样的人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比普通人都与众不同不是吗,你也不用担心我的过去会连累到你,我们的兵团好几年以前在非洲就已经垮了,幸存的人也是各奔东西,我是碰巧被宋楚颐救了”。
朵瑶低声问:“所以你才来了中国是吗”?
“算是吧”,燕墨伦缓缓站起身来,揉揉她头发,“你去看格拉姆吧,我要去洗个澡,你好好想想要给我什么奖励,奖励还是要的,实在想不出,等会儿就帮我来擦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