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掉了土城中来不及带走的物资,就像是夺走了佣兵和巫兵的财产,看到佣兵追过河来,当时就有人想带兵拦阻,幸亏统兵大将不算愚蠢,此时两家打起来,只会让学兵看热闹,约束住部下后,索性将学兵撤退的林间大路让给佣兵,他领巫兵从侧旁多路追击,山林中骑兵没优势,那是翠花巫兵的主场,有路无路没多大影响。
“逃跑?我没见过组织得如此严密的撤退,从大路尾随追击,搞不好就会闯进埋伏圈,让学兵杀个回马枪反咬一口,反正最终是要包围古寨,何妨装个大方让落日王子带人先去探路。”
无闲人时巫兵主将方才道破天机,学兵是撤退不是逃跑,追得过急恐怕反会让其咬伤,多路缓缓追击,逼迫其退向古寨才是上策,到时大军围困不怕学兵飞上天去。
巫兵统帅不笨,佣兵中也不乏精明的将领,在最初的愤怒平息后,很快就劝说端纳调整了部署,不再一味猛追,就像是围猎,撵着兔子往包围圈中间走,到让华自飞和胡立设好的埋伏失去了作用,追兵队形不乱,反身迎战得不偿失,兵力毕竟不足。前面逃跑的学兵不慌不忙,后面的追兵吊儿郎当,莽苍森林边缘地带,七八万大军好像一群儿童在玩游戏,只有三方有限的大将明白,再开战便会是一战决输赢,赌注就是辽阔的大草原。
离开土城后,梅英的脸色比清河的水还要冰冷,除了下达军令,一天难得说几句话。撤离土城固然是预定的方案,但她总是内疚羞愧,两万多精锐丧命于斯,一声撤退说放弃就放弃,战死的将士在九泉之下难道不会问:既然如此,为何不早撤退几天?特别是战死的校尉,她总觉得愧对西城的守军,一路上每天几次派人探视,自己却不想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帝国郡主战败弃城,她无颜面对英勇的战士。
三千护卫离开古寨,在卓越率领下自觉担负起给大军殿后的重任,大仗没有小战不断,追兵与学兵的距离逐渐拉开,等山上古寨的城墙映入眼帘,梅英勒住了战马,胡立一摆颜色,几名校尉布置起防御来,华自飞握着铁枪不离梅英左右,郡主亲卫的短弩全搭上了蓝汪汪的毒矢。
“巴吉,好大的胆子!”燕宁的低骂声还未落地,就听古寨号炮连响,一队队兵将开下山来,在山脚摆开了迎击的阵势,一队精骑远远迎了过来。
“三军团中军斥候队,请华总指挥出阵下令!”
华自飞打马就想出阵,让燕宁一把拉住了马头:“我去!”不等华自飞和梅英拦阻,单人独骑迎向斥候队,在弓箭射程外停下来,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参见燕小姐!”
三军团其实就是燕宁的私兵,一看她出阵来脸有怒色,斥候队长忙跳下马跪在地上磕头,斥候队里扬起了三色旗帜,那是通知后面的主将来人身份。看到信号巴吉带着卫队打马跑过来,远远就下马步行,将兵刃都交给了亲卫,独自一人来到燕宁马前行礼:“小姐,休怪巴吉严兵以待,大军战败,敌人尾随在后,我不得不防其中有诈。”燕宁脸色稍霁,可心中仍是有气话中就带着刺:“我就在这,难道你不怕是投降了落日和翠华,跑来骗你献出古寨。”巴吉头也不抬:“小姐战,巴吉率兵死战,小姐降,巴吉弃刀跟随。”
“随我迎接郡主。”
燕宁拨马回转,巴吉步行跟随在后,在梅英马前以军礼参拜:“郡主,古寨守军一万两千人,月前遵燕小姐令,五千精兵离寨拨归仇校尉指挥,卓越前日带三千人先行接应,巴吉带三千人下山迎接,寨中尚有一个千人队警戒,军务在身不便下山。”
几句话说罢,梅英的气全消了,下马后拉起巴吉:“将军莫怪中军起疑,此时此地不得不慎。”话说得很直白,巴吉却不便接话,倒是令狐清给他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