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锋利,被紧紧的握在林大柱紫色血管凸起的手上。刀柄上的粗粝的麻绳已经被手中的汗水浸透。刀是一把老刀,刀身充满磕痕,刀刃却闪亮如新,被保养的很好。麻绳是林大柱自己新缠上去的,只在两根麻绳相邻的沟壑里,还有些许细绒存在,凸起的部分,早已经被林大柱变得粗粝的手掌磨光,麻绳由最初的黄色,变成了浅褐色,那是那是被汗水浸泡过的颜色,那是还没有沾血的颜色。
林大柱看着被堵住嘴排排跪倒在山坡上刚刚明白过来自己命运不断挣扎着的指月门家眷,心中充斥着莫名的情绪。作为一个小镇酒楼的伙计出身,谈不上太多见识,只是朴素的认为,这么做是不对的。
他也知道,等待这些人的命运已经注定。
所谓命运,就是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都不会知晓它的存在与走向。
站满了人的山坡,在这压抑的氛围中,连寂静本身都被压抑着。
站在四下俱静里的林大柱,此刻才清晰的意识到,铁剑门鲜衣怒马光鲜亮丽的那只是展现在世人面前的一面,越是强大的门派,越是充满杀戮,黑暗而见不得人,而自己就是黑暗面的构成。
暮色渐临,远远的中年队长做出了个可以动手的手势。铁剑门的众人用不同意味的目光顺着队长的手势,向着这个最年轻的帮众看过来。
我是为了报仇,林大柱用心底最后一丝力量,说服着自己。
跪在第一个位置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双手被缚在背后,头拄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声音,却只是堪堪传到林大柱的耳边。
平时不停练习的刀,此刻仿佛有千钧的重量,林大柱双手堪堪举起。
回想着练习时的位置,用力挥了下去,“噗”,砍在脖子上的感觉要比平时砍在木头上畅快得多,林大柱感觉到脸上一阵温热,随即反应过来,是妇人的血溅在了脸上。
妇人喉咙里的声音骤然停止了,睁开眼去看时,那尚有几分姿色的人头已经滚落在不远处。无头的躯体上,血正从原本脖子的位置喷射出来,落在草丛上。
林大柱用手去摸脸上的那股温热,湿腻腻的感觉丛手掌传了过来,那湿腻转瞬变得发烫,林大柱的手迅速弹开。
抓向刀柄的一霎,鲜血顺着麻绳的筋络延伸,缠绕在刀柄上的麻绳,瞬间被染红。
用不了多久,着鲜红的刀柄就会变成黑褐色,变得和铁剑门帮众刀柄一样的颜色了。
妇人的血喷的已经少了起来,顺着山坡向下流去,大部分却是渗进了大地之中,林大柱现在瑟瑟发抖的妇孺中间,仿佛看到了刀兵临近白云楼的场景。
“我给你们报仇了。”,山间凉凉的风起来的时候,林大柱攥着长刀,凶狠了起来……
“现在过去吧。”,中年队长站在暮色中,看着心灵受着震荡的林大柱,对消瘦的骑手说,“最后再审一次,离这边远点。”
中年队长强忍着不让自己去看不远处山坡上停着的马车,那里是他本次的另外一个目的。
…………
风渐凉,吹动了山崖上的茅草。
“天气好怪,像是要下雨了。”七迦子抽了抽鼻子,像狗一样仰着头四处嗅了几下,若无其事的说道。对于李凭,七迦子有过几个方案,却绝对不含现在这个状况。作为白云楼重大线索的人,七迦子有无数手法能让李凭把白云楼的事情说的明明白白,不过,他也知道,过手了这么多势力,他们的手段不会比自己少太多。见识到李凭在悬崖上想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的疯狂之后,他改了主意。
疯狂,是混乱的源动力。
李凭侧过脸,看了眼一付打定主意尬聊样子的七迦子,没有说话。骨子里疯狂并不代表不知死活的与七迦子死磕。没有了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