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被吊着,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是那眼神中的猜疑,还有路过我面前故意放慢的动作,我明白,我的机会来了。
皇甫宣没有失信于我,他来了。
恐怕现在太后正是慌乱中,她正在极力掩饰,我不在宫中的事,却又因为担心,而迟迟不愿意放我出去。或者,她在等什么。
但是,她却比我预期的更沉不住气。
当迷烟满布在天牢的时候,我尽管有所准备,却也被呛得不轻,此刻我仍然被缚在架子上,动弹不得,天牢外隐隐传来刀剑相击的声音,更有人像是朝这里跑了过来,脚步越来越近。
伏音,你在赌什么?我却意外的平静,连我自己都未预期到此时的平静,我在心里如此问我自己,
当刺客赫然站在我眼前时,他们三人一袭黑衣,蒙着面,露出的一双眼睛里甚是不屑和笃定,不紧不慢地提起手中的刀朝我走了过来。
原来,太后宁肯得罪南埕,也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对她来说,我伏音的存在大抵远比南埕来得更有威胁。
这样,正好。
我虽是低着头,却仿佛也能感觉到来人的笑意,东伏那个不可一世的昭华郡主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任人胁迫,怕是最大的笑话了。
很快的。我闭上了眼睛。
伏音,你在赌什么。
我最后一次,在心里淡淡地问道。
有风声,不对,是剑气。凌厉的剑气丝毫没有迟疑地刺破宁静,剑刃与刀刃相悖,在昏暗的天牢里,有银色的弧线不时闪过,那剑气汹涌而来,我只觉得有寒意袭来,那寒意如同要划破我的肌肤,深深刺入我的肉里一样。
扑哧,一声,温热稠浓的液体带着腥味泼在我的胸口处。
伏音,你在赌什么。
我慢慢地问我自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敖战手持利剑站在我面前,三名刺客带着他们原本得意的眼神倒在地上,他们大概永远都想不明白,已经是如同板上之肉的昭华郡主,顷刻之间就可以丧命他们刀下,为何,为何?!
“臣救驾来迟。”敖战长剑一挥,斩断铁镣,俯身跪下。
我在赌一个天下。一个注定属于我伏音的天下,一个机会,将从此改变四国乱世的历史,东伏,伏音,今日昭华已非昔日伏音。
这一场宫变,来得毫无预料。
宁王旧部在一夕之间似是得到指令一般围攻伏宫,瞬间掌握了整个乐尧城的局势,霍家军的意外结盟,使得东伏局势呈现一面倒的现状。
我在敖战的护送下,一步步走进了伏宫。
似乎连他都在惊讶,当今东伏的瞬息万变。
胜负已分。庆阳宫里,她如前些时候一般神色高傲,目光清冷,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丝毫看不出来她是否受到了这场宫变的影响。一袭绒黄锦缎上锈金丝翔凤,她坐在梳妆台前,悠然自得地将面前最后一支珠钗插进发髻里。
“哀家千防万防,结果还是没有防得住。”她默然开口,打破这宁静,却说得不急不缓,“伏音,你愿意告诉哀家,哀家究竟输在哪儿了吗。”
并非是询问,她站起身来面朝向我,不足十步的距离,平日里热闹华丽的庆阳宫此时已被重兵包围,殿内寥寥几只冷烛昏暗凌寒,只我二人而已。
“行宫命案之前,沈衣曾经来找过我,她并未说出任何具体情况来,我当时心有怀疑,也曾因霍钰,不,是霍婷而去查沈衣的底细,行宫命案揭露的那一刻,你的悲痛欲绝有些夸张了,不过是想要掩饰有人替你顶罪的心虚罢了。沈衣后来找你,当着我的面说的那些,难免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