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我与佐西的订婚典礼如期举行。
这两日内,一切风平浪静到令人心慌,除了佐西终日早出晚归,时而还要通宵熬之外,一切平静无异。
我不知,这平静的背后是得益于佐西的一手维持,还是,根本便无任何波澜发生。
或许当真是后者,我已不敢再想象——
坐在弗克明斯家宅我旧时的房间里,身着大方耀眼的白色纱裙,我回神,注视镜中华贵的身影,良久才终于反应过来,这是我自己。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衣着精致繁复、高贵华丽的佐西出现在门口,他看到我的样子,怔了一怔,随即缓步而来。
胸前别着弗克明斯家族古老而独有银质徽章,铂金色短发优雅地勾勒出家族尊崇,他是一个真正的王子,有着无可泯灭的光环。
他向我跨出手臂,眼底揉进了细碎的光亮,语声清逸,“该我们出场了。”
紧捏着的手指渐渐松开,我阖了阖眼眸,缓缓搭上他的手臂。
按照家族规矩,弗克明斯家的订婚典礼就等同于一个见证仪式,是不需对外界公开的,只要在家族内部举行庄严隆重的晚宴,有家族长老及家族内各个成员悉数到场见证即可。
甫一进场,长桌两侧衣着严肃考究的家族成员间便响起了不轻不重的掌声,与会者不论男女,俱都是教养极好的模样,黑色套装、举止优雅、肃然端坐,加之淡然的鼓掌、唇角标准的弧度,令整个订婚宴会看上去反而更像一场庄严肃穆的葬礼。
我与佐西走过长长的通道,来到大厅前方的礼台上,站立。
抬眸望去,台下最前排坐着家族内的几大长老,其中便有当年与佐西角逐家族企业掌控权,却被佐西斗垮,如今业已失势的那位叔叔,他坐在长桌旁,模样果然不复当年意气风发之时,反而较实际年龄更显沧桑。
我心中喟叹,以佐西的性子,必是剥夺了叔叔的一切实权,如今仍旧保留的他族中长老的地位,恐怕也只是有名无实而已。
思绪游弋,身旁的佐西早已噙了标准而官方的微笑,驾轻就熟、沉稳老练地道出了一大段说辞,在座成员乃至家族长老并无一人反对,即便只是少许异色,我也未曾从他们脸上窥见。
记得佐西曾经讲过,家族长老一度坚决反对高贵的弗克明斯家族内出现这种兄妹联姻的不齿做法,即便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兄妹。而今看来,佐西这几年并未白下功夫,竟能使自己羽翼丰满到足以左右家族长老决定的地步,也真当令人叹服。
佐西已经不是昔日的佐西,虽然我很早便已有了这种觉悟,但相比那时看到的狠戾,如今他却更叫我觉得果决且高明,与这样的人相斗,胜算几何,唯有天定。
即便如此,我也要逆势而为。
失掉自由的代价有多大?隐忍折磨、痛苦揪扯,这些,我必得要一个偿还。
“清羽,我要你相信,只需要挣脱禁锢在你心里的,外在的便形同虚设。”
心绪沉落,是谁这样对我讲述,曾像一种救赎,明媚如刺破暗夜的阳光。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莅临今夜的晚宴,愿各位与弗克明斯家族共享尊崇。”
伴随着主人公最后的结语,台下响起掌声,宣告本次订婚仪式的正式生效。
伤悲么?
再次踏进弗克明斯家族的那一夜起,我最要不起的就是伤悲。
压下视野中几欲蒙上的泪水,我昂首凝目,用尽全力扯开一个微笑,如同对昔日的作别。
司天浙,再见了。
*
翌日清晨,我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