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逐渐恢复正常,这时,侍者将我的手机递了上来,“弗克明斯小姐,有您的简讯。”
“谢谢。”我接过,屏幕上闪现菲丽丝的名字。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一小时之内,到这里来见我,只许你自己出现,不准带其他人。”
后面附着一串地址。
我打过去,电话竟是关机,想必她已得知今晚的刺.杀行动败露,只是,为何倒主动见起了我?
无论怎样,也的确到了该直面她的时候了。
我向楼上看去,司天浙同佐西的交谈应当还没结束,当下不再迟疑,我退出酒会大厅,找到车子,将司机和保镖遣散,一刻不停地赶过去。
没多久便找到了短信所示的地点,所到之处是一片荒芜野地,空旷中只孤立着一座古堡,我下车望去,灰褐色的古堡高大幽立、一片漆黑,直与昏暗的天幕浑然一色。
我屏了屏气息,抬手推开幽闭深寂的大门,踏进去。
借着壁上隐隐发亮的灯光,穿越有着巨大古典铁艺吊灯的陈旧大厅,木质地板杂沓出的声响如深夜里诡异的敲门声,令人不寒而栗。屋子里腐败的气味很重,我不由捂了捂鼻子。
一路来到古堡顶楼,有一条能够直通天台的楼梯,我爬上去,天台的景象承接着暗夜,仿佛被吞噬进无边的浓暗幽深里。
“留织小姐……”
死寂中一声突兀的轻唤,带着渗入肌理的阴冷,我蓦然回身,循着声音望去,天台边缘一个若鬼魅般漆黑长立的身影,那身影虽被夜色浣去了轮廓,却是菲丽丝无疑。
“这样见到留织小姐,我很高兴。”她率先开口,含着某种莫测的笑意,绝无往日严肃谨慎的模样。
“是啊,”我扬眉,“在这么多阴谋诡计之后,你终于敢以真面目对我了,怎能不高兴?”
“真面目?讲得倒是坦然……”她轻哼,“留织小姐自己的真面目,早不知在多少层伪装之下了吧?心里明明爱的是别人,却还要跟佐西少爷结婚,不是么?”
“啧,佐西少爷……”我讽刺地摇摇头,“菲丽丝,这可就该怪你了,谁让你手段不够几次都杀不了我,你若在我逃离家族的时间里顺利将我解决,我就不必回来嫁给佐西,也就不必平白被你嫉恨了,不是么?”
“你——”她平静的声音显出恼羞成怒。
“不过也好。”我冷笑,“我回来,刚好可以跟你新仇旧恨算个清楚。”
“算清楚?别忘了留织小姐,要不是别人三番四次救你,你早就死了,还有命在这里跟我算清楚么?”
“哦,你是说刚才酒会上的事?”我反而不疾不徐,“我真该谢谢你呢,你是怕我参加酒会无聊,故意送那人来为我解闷的吧,说来,这游戏布局虽然有些小儿科,倒也有趣……”
“留织?弗克明斯,别得意,几次未得手算你走运,但是,别以为我就杀不了你。”语调中透出激越的威胁力。
我轻笑,走近几步,她的身影越渐清晰,“菲丽丝,你很聪明,只是,人的才华一旦变成争斗的原料,便是极为可悲的沦.陷。我还要告诉你,你尽管费尽心力,但你竭力争取的,别人未必觉得珍贵。”
“哈,”她冷声一笑,极是不屑,“你说得轻巧,那是因为从小到大所有最好的都是你的!你有傲视天下的财富地位,有万众瞩目的璀璨光环,你是公主,所有人都宠你爱你,愿意付出一切来呵护你的王冠,就连佐西,那样优雅夺目就像冰雪王子一样的人,从你进到弗克明斯家族的第一天起,目光就再没有离开过你!你皱皱眉,都能颠覆他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