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引进的橙红已不觉换作昏暗,屋内没有开灯,一切静谧得恰好。
我的意识在半梦半醒间徘徊,渐渐放空,陷入浅眠。
再醒来时,屋内又暗了些,我身边空无一人,司天浙不知何时已经起来,此时并不在房内。
我打开床头橘色的壁灯,看看时间,原来只睡了一小会儿。
月亮刚刚升上来,在屋子一角的窗口,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寂寂地为我的琴键笼上清雾。
我走下床,站到旧时的钢琴前,只手覆上白色琴键,却未施力,感受着冷逸的月光经由手指滑上琴键的清凉触感,好像触摸到了月光的演奏。
入神时,不觉肩背已陷入一个怀抱,司天浙不知何时回来房间,轻声自身后将我抱住。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嗯?”
我侧了侧脸颊,微微笑笑,将手指收回。
“想弹么?”他注视着我的举动,若有所思。
“现在恐怕没办法吧。”我看看自己动辄牵连伤口的左臂,有些微失落。
他不置可否,右臂仍环住我,只将左手按上琴键,弹出几个音符。
“3—5丨2— —丨1—5丨4— —”
好熟悉的旋律,像水晶碰撞一般的声响。我不由附和着弹奏起来,由他负责左手,而我负责右手的部分,音节在指下慢慢成型。
“《雪绒花》。”我轻弹曲调,逐渐与他磨合着节奏。
他浅笑不语,引领着节拍,同我指下音丝缠绕,低和婉转,直至将整首弹完。
“看,这不就可以弹了么。”
我思忖着刚才的曲调,依稀明白他的意思,脱口而出,“雪绒花又不是雪花,干嘛选这首曲子……”
“哦,我说是雪花了么?”他尾音勾着些意味深长,挑眉看着我,声音潜入暗夜,转作隐含的笑意。
我忽然反应过来,暗觉自己失态,是啊,因为雪在我和他心中都有别样的含义,他会选这样的曲子,无疑是在暗示心迹,可我讲出那样的话,却也已不打自招。
可恶。
我转向钢琴,避开他昭然若揭的笑意,试着将双手一起摆上琴键。
他却小心地拉了我的左手,握在掌心,“真想一直代替你这只手臂,越久越好。”
我佯作不悦,“你想我残一辈子啊。”
“是啊,”他语调竟莫名沉了下来,在我身后静默道,“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甚至想折断你的羽翼,这样也许就能永远将你留在身边了吧。可我知道,即使羽翼折断,寸步难行,你依然会追求你想要的自由,没有人能真正束缚你,不是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