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媗忽然觉得她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她怎么能这么蠢呢?白白的站着任人欺负,那少年虽然还没弱冠,可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纤细修长身躯,已经坚硬得不能再坚硬了,现在回想起来,他贴着她时,是早已经可以明显的感觉出来,他的身子与她是有多不同。
他们早就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梁媗现在的脑子突然就很乱,什么都想不出个逻辑来,而在头疼了很久后,梁婳和吕妈妈也回来了,在看到吕妈妈的那一瞬间,梁媗猛地就又恢复了之前的神色,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既然从一开始就猜测楚孤是在这儿的,那梁媗自然也早知道梁婳是找不到什么能养活紫陌花的花匠了,因此在后者有些失望的回来时,梁媗还心虚的安慰了她几句,然后也不看吕妈妈,休息了一会儿后就拉着一脸不愿意的梁雍,与梁婳一起离开了月牙泉、绛云楼。
虽说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可这绛云楼也不是她能梳理情绪的地方不是?
而自这一次后,梁媗就也没再去过绛云楼了。
毕竟那儿是在明诚堂后面,是梁老爷子让楚孤和徐昭下榻的地方,梁媗要是去的狠了,那祖父还不找她麻烦啊?梁媗可没有惹火烧身的爱好。
再者,她现在都还没想好要是再见到楚孤时,她该怎么面对他,因此这一耽搁,时间就也这么溜走了,而梁媗犹豫来犹豫去之后,楚孤她是没再见到,反而是等来了祁瑜和姜朝离开颍川回京的消息。
“这是真的?那………他什么时候走?”藕阁后院的荷塘内,梁婳一脸复杂神色的看着梁媗问道。
“后天早上吧,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看他们走的这么急,估计是建安内发生什么大事了。”梁媗心不在焉的回道。
祁瑜都已经死皮赖脸的在颍川逗留了这么久的时间,但忽然之间,却就又这般毫不犹豫的就启程回京,若说帝京之内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那梁媗都是不信的。
可这么一来,那是不是代表,有些人也要回去了?
琥珀色的眸子直直地看着离木舟最近的那朵盛绽得清荷,目光恍恍,也不知到底是在看荷花,还是在透过荷花想着什么。
“后天,这么急啊。”
梁媗神色有些恍惚,但梁婳竟没有发现,在这只只有她们二人的小木舟上,梁媗和梁婳都各有心事。
而梁婳在想什么,梁媗是知道的,但她在想什么,梁婳却就不知道了。
如今也不知道远在建安的孟太妃她老人家和成帝是不是达成了什么默契和约定,就算梁媗对颍川的事情进展到什么地步都不知道。
但看着最近梁老爷子越来越好的心情,梁媗还是能明白的,这里只会有好消息,不会有坏消息的,况且加之现下祁瑜和姜朝又都要回京了,那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颍川的危机基本已经可以算作解除了。
那这是不是也说明,楚孤和徐昭被派到颍川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是不是楚孤和徐昭也要离开颍川,回转建安了?梁媗细细的月眉微不可见地就挑了挑,然后薄唇轻抿,心底忽然就有些轻微的怒火浮起,楚孤是不是还忘了对她说些什么啊?那天在绛云楼里的事情,他不会以为能用什么“事急从权”的来打发她吧?
如果他真是这样以为的话,那她就………就什么呢,就算他真这么想了,她又敢对他做什么?那个站在建安城头,映红了天色的一城火光,美得倾城祸国的绝色容颜,他是楚孤啊,她能把他怎么着?
他不会就是知道自己怕他、惧他,所以才这么欺她的吧?
梁媗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