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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也是这般,梁思玄一坐到了梁雍的身边后,梁雍就登时安静了下来,眼观鼻鼻观心的垂头靠在了身后湖水染烟色的银线绞珠大靠背上,完全不抬头去看一眼旁边的方向。
梁雍这唯唯诺诺的小模样,看得梁媗嘴角一弯,差点没忍住的笑出了声。最后还是赶忙移开了眼,才终于忍了下去。
但这不移还好,当梁媗一转眼之后,居然看到了身边的娘亲竟也是眼中带笑,这让梁媗突然信心大起,悄悄的就凑了过去对她娘亲说道:“父亲可真厉害,娘亲,你看雍儿那乖巧的模样。”
沈氏淡淡地睇了梁媗一眼,“你也挺厉害的啊,都会反驳我了。”
梁媗赶紧说道:“娘亲,漠珂哪敢反驳你啊,但雍儿是真的才刚睡醒嘛,我们陪他多说会儿话也是好的啊。”
“有什么好说的,该说的早就都说完了,现如今又还需说什么。”沈氏眼神一淡,忽然说出了一番让梁媗听不懂的话来。可不用多久,她就知道了,娘亲这说的不是雍儿,而是娘亲和父亲。
一时间,梁媗也沉默下来了,屋里就只剩下梁思玄温声和梁雍的一问一答,他们的对话里虽然都是关于梁思玄随驾离京去往永安宫之后,梁雍的一些功课问题,但比起往常,梁思玄的声音却更温和了些,也没了往日的严厉语气,使得梁雍竟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奶声奶气的对梁思玄报告着这段时间里学到的诗词文章。
在那稚嫩的朗读声之中,梁媗看着她身边的娘亲,和不远处的父亲,唯一能感觉到的居然只有四个字,咫尺天涯!
父亲和娘亲到底是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
梁媗不是没有想过,但不管是哪一种答案,想到最后都只会让她气妥,好像到了如今,不管是哪种答案都不再重要了,因为它们通向的全是同一条道路,而那条路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死胡同,没有生路。
……
……
“你这是想置我于死地,不给我留条生路?”
“岂敢,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懂?韩姨娘你怎么会不懂,你把先前答应了我的东西全都毁约了,你这还不是想置我于死地。”
韩氏面对着向她而来的熊熊怒火却根本就不在意,她浅浅一笑,语气熟稔的说道:“我们当初说好的是什么,你最清楚不过,可现在若我没有记错,梁雍可还是好端端的呢,你觉得你还有资格拿那些东西吗?我想,现下你最该做的事就是想办法怎么替自己善后,而不是跑来我这儿撒泼,你觉得呢?”
“哈,韩姨娘可真是名不虚传呐,就你这过河拆桥的手段,别人果然是不及你远矣!”
来人不怒反笑,拂袖而走,但等得房里又只剩下韩氏与珍眉之后,珍眉不由得担心的问道:“姨娘,这样不好吧,激怒了她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啊。”
韩氏却笑了,“以前或许如此,可现在却就不一样了。她如今是自身难保,若供出了我们,那她府外的那些家人可就真的是朝不保夕了。但如今只要我还在,那她的亲人最起码还有一层保障,可要是我也倒了的话,那她和她的亲人就真得全完了。”
所以,现在韩氏根本就不怕她会卖了自己,就算她最后真的被沈明月那女人给揪了出来。
心情不禁大好,韩氏终于在这最压抑的几天里,心情松缓了起来。
摘星草的谋划失败,说对韩氏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她甚至一度都有些绝望了,可在她见到沈氏眼底那欣喜不已的光芒后,韩氏突然间就又不想了。
凭什么呢?凭什么她沈氏就能要什么得什么,愿什么便圆什么,她到底是比沈氏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