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媗抬头,看向沈氏说道:“娘亲,荣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此时不正是朝事最繁忙的时候吗?荣木他不跟在父亲身边,怎么这个时候跑回来了,难不成是父亲那边有什么事?”
沈氏不置可否,只是在沉默了半晌后,才说道:“估计是有人送信去兰台了吧。”
送信?送什么信……梁媗只疑惑了一会儿后就马上反应过来了,肯定是韩氏自请去悲慈庵的事,至于这送信去的人是谁嘛,也不用多想了,若不是小韩氏,那就肯定是梁羡和梁婳了。这韩氏要是真的去了悲慈庵,那对于小韩氏和梁羡、梁婳他们是最息息相关的大事,他们要是不紧张才是怪事了。
但梁媗不知道的却是,他们这是紧张此事成了,还是紧张此事成不了呢?
这倒不是她心思毒辣,只是她对于这几人的阴狠真是再了解不过了,不然当年雍儿、娘亲和她自己,又怎么可能会落到那种田地?
梁媗眉尖紧皱,垂下眼死死的想着这其中的关系,但沈氏却仍是淡淡地对弄琴说道:“让他进来。”
珊瑚并蒂翡翠帘被撩起,荣木躬身进来,对沈氏和梁媗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在沈氏让他起身之后,荣木才对沈氏说道:“老爷让我回来给夫人带句话,韩姨娘的事情,劳烦夫人全权处理了。”
屋里的人,在除了荣木以外,全都愣了一愣,就连沈氏也是微微的挑了挑眉后,才对荣木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
荣木又对沈氏和梁媗行了一礼后,才躬身退了出去。而梁媗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父亲这次怎么会放手的这么干脆?尽管他为了雍儿的事对韩氏已是愤怒至极,但就算是看在小韩氏的面子上,他也不会任娘亲全权处理韩氏才对啊,这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梁媗不解,不过她却没向她娘亲询问,只是在抬头看见了沈氏忽地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嘲讽笑容之后,她才好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但一时又还想不透。
直到后来在离晓梦院还有些距离的长春亭前,在等着念湘去把梁雍接回来的空闲间,梁媗才忽然恍然大悟。
父亲这一次既然没有任何阻拦的就把韩氏放手给娘亲全权处理,那就说明没人在他面前为韩氏求情。最起码,对他极有影响的小韩氏,这次是并没有为韩氏求情的,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异常的干脆?
那这么说来,小韩氏和梁羡他们做出的决定,就是——弃车保帅!
当时坐在了长春亭里的梁媗,是不由得的浑身都颤了颤的,就算她对小韩氏和梁羡几人都已经很了解了,但当他们的阴狠自私这样赤裸裸的摆在了她的面前时,梁媗还是忍不住寒毛直竖。
都是绝情之人啊!
梁媗也不知该不该为韩氏可悲一下了,但此事既然梁思玄都这么说了,那沈氏自然不会放过韩氏的,她要自请去悲慈庵,沈氏就让她去。
悲慈庵里的苦修,那在西殷之中都是出了名的,况且又有沈氏派去的人看着,她就还真不怕韩氏没有机会好好的体验一下悲慈庵里的修行。
而韩氏离府去往悲慈庵的日期,也很快就被定了下来,是二十那天。在此期间,得信的韩家甚至都寄了急信过来,请梁思玄三思。甚至韩家家主韩岳还派了族人快马来京求见,但等得他们从秦淮赶来建安之时,他们怕是只能去悲慈庵外,求素净大师允他们见韩氏一面了。
……
……
九月二十日,今天的天气十分的不好,乌云一直罩顶不说,萧瑟的秋风还一直不停的狂风大作,尤其是到了晚间,更是冷得人们全都是不愿踏出家门一步,只愿意守在温暖的家里,蹲在炕上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