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是庸人自扰了呢。”
这次郦王与文州的事,梁思玄之所以和沈氏一般无二得先入为主,认为只要此事之中有着与郦王关系密切的人涉案,那就代表了郦王也与此事有关的原因,不过就是郦王的存在太过特殊了。
他不仅有自己的广袤封地,而且封地上还有十多万的精兵,若他真被牵连进了文州的事中,那可真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其严重性自然是不言而喻。
不然梁思玄和沈氏二人,不管是谁也不可能会犯这种一叶障目得错误的。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好像忽然就没有什么话好再说一般,窒人的安静慢慢的就蔓延了开来,让得窗外的梁媗都被这股子沉默给憋得有些难受了起来。她原本还以为父亲要说的是一些让娘亲生气糟心的事呢,但谁知道居然会是有关于文州的,这让梁媗是完全意外。
想必娘亲也是如此的吧,不然刚刚也不会有短暂的沉默了。梁媗现下是在窗外胡思乱想着,而窗内的安静却终于被打破了。
“你今日出去了一整天到现在才回来,想必已经很累了,我就先走了。”梁思玄的声音响起。
“嗯。”梁媗听见,她娘亲就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房里一时间就又再次安静了下去,静得梁媗都开始觉得头痛时,屋内才再次有了动静,梁媗听出那是梁思玄起身要出来的脚步声了,她连忙牵上旁边一直瞪大了眼睛,一脸懵懂的看着她的梁雍就要往旁边走去,想要不被她父亲抓个正着。
但就在这时,梁媗却又听见都已经走到了门边的梁思玄,又忽然开口了,“你今天要去沈府的事,为什么不先通知我一声?”
今天沈氏带着梁媗和梁雍去沈府看望沈老夫人的事,沈氏是在今天早上,梁思玄临要出府的时候才派人去说了一声的。而当时的梁思玄是都已经要去上朝了,他除开能愣了愣神外,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能做了。
沈氏这样几乎是独断独行的决定,这时由梁思玄说出来,平外的就添了一份淡淡的责怪,让人听了也觉得对方不应该这样做的。
可窗外的梁媗却差点就在那儿吼了出来。
娘亲倒是想提前和你说啊,但你这两天都是在哪儿?都是在那月秀坞啊………小韩氏不过一句身子不适就可以把你几乎时时刻刻都给留在了她的身边,那娘亲到底还有什么好和你提前说一声的?
一句句的话憋在了梁媗胸间,她很想全部都吼出来,可最后却还是全都又咽了回去。
这些话,如果要说,那也只能是由她的娘亲亲口来说,别人是没有资格多嘴的。
但此时屋里的沈氏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梁思玄就那样静静的在门前站了好久、好久,久到最后,等来的也不过照例就是一片寂静。
一声叹息,也不知是谁就那样浅浅的吁出了唇边,轻飘飘地就散在了空气中,门“吱呀”一声响,梁思玄离开了。
清冷皎洁的月光照得南兰溪畔的庭院里是一片银辉,可梁媗牵紧了梁雍的小胖手,站在长长的廊檐下看着梁思玄离开的背影时,她眼底的情绪却是再复杂不过了。
两个本该是最亲密的人,却在一年一年的互相伤害下越走越远。明明是应该距离彼此最近的人,却走到了今天的咫尺天涯,曾经可以彼此回头的那些时候,也被这一年一年积累下来的委屈,最后变为了冷漠。
再也回不到当初了吧?
如果梁媗不是有着前一世的记忆,那她或许会真的以为娘亲对父亲早就心若死灰了,但偏偏她就是知道,娘亲最后就算拖着孱弱病重的身子,也只愿与父亲一起赴死,而不愿意苟且偷生,做出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