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遭到天罚。
眼前的这一幕,八成并不是发生在炎黄域真实的世界中,也许他们在不自知之时,便已进入了雪域始祖的遗迹之中。
轰!
塌陷随后传导到众人所在的山岭,地上堆积千年的厚雪被狂暴的震动之力掀起,苍凉的白色充斥整片视野,将其余一切都模糊隔绝!宁殇不断调整脚步以适应脚下地面的动荡下陷,一边以神魂之力向外感知,却被周围躁动的天地之力生生打断在两丈之内。
仅仅几息时间,天地之力渐渐平息,漫天白雪落地而后归于沉寂,而原本连绵巍峨的昆仑山,已被彻底夷为平地!
片刻之间,沧海桑田。
宁殇身边的人在风雪散后全部消失,他一袭黑袍独自站在无人的雪地,放眼望去,只有满眼不吉利的白。
……
……
风雪声低迷,呜咽着无名葬歌。
雪地光滑平整得出奇,宁殇每走一步出去,前一步留下的脚印便会迅速被新飘下的偌大雪片淹没,了无痕迹。
天地之力都在酷寒下被压制得微微凝滞。若是仅凭护体真气御寒,夺天强者也很可能要被冻成一具僵尸。
宁殇恍若未觉,他抓起一捧雪揉碎在眉心,试图以凉意缓解脑海中的痛楚之意。方才他试图将神识感知外放,满世的冰雪几乎要将神魂封冻,感知扩散不出三丈,竟不及肉眼望得远。
但是神识张开的那一瞬间,宁殇还是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纯粹又冰冷得让人心悸。
不是真气元气罡气魂力,亦不是孽般煞气,宁殇站在原地思索了许久,竟分辨不出。
他听着风声雪声,有些失神。
“乾坤屯蒙需讼师,比小畜兮履泰否。
同人大有谦豫随,蛊临观兮噬嗑贲。
剥复无妄大畜颐,大过坎离三十备。
咸恒遁兮及大壮,晋与明夷家人睽。”
宁殇愣了愣,伸手拨开眼前的飞雪,他看着不远处朱红的长廊,翘起的琉璃檐角宛如鸟雀张开的羽翼。碧衣的女子坐在亭廊里一针一线绣着花,嘴里有一搭无一搭地哼着歌诀,雪花飞旋,却不会临近她的身体,只是作为绝美的薄幕衬在她身边。
宁殇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轻轻跟着唱道:
“蹇解损益夬姤萃,升困井革鼎震继。
艮渐归妹丰旅巽,兑涣节兮中孚至。
小过既济兼未济,是为下经三十四。”
《易经六十四卦歌诀》,这是他幼时用以启蒙的道典圣言。他从咿呀学语唱到九岁修习《周天易心诀》,不是因为歌词如何奇妙,而是喜欢教他唱歌的人的唱腔和声音太美好,太让他着迷。
碧衣女子放下手中刺绣,伸手摸了摸宁殇的头,她的手指拂过宁殇黑白交织的长发,微微蹙眉问道:“冷了?”
宁殇颤抖了一下,他慢慢地抬起手来,抚摸着女子微皱的娟秀的眉,那双眉是丝线一针针绣成,在皮肤上下显隐,精致得让人心疼。
“老娘……七年了,我早就不会再怕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