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城都市报一周六天出报,周日休刊。
每天早起各记者部分别开晨会,向部门主任初报当日选题。
骆千帆唯恐邬有礼挑毛病,所以来得挺早。先把当天的日报、晚报从传达室拿上来,把办公室的地扫了扫,烧满两壶水放着。这是新人必须要有的姿态。
一切做完,骆千帆才翻了翻报纸,又打开电脑浏览各大新闻网站,这时候其他人才陆续上班。
部门里另外两个新人也来报到了,一男一女,坐在了靠门的两个位子,男的叫王霖,又瘦又高,长着个又尖又高的大鼻子,一张脸鼻子占了三分之一。他位子上就是被骆千帆换下来的那台破电脑。
女的叫李雅,胖乎乎的,学生头齐眉盖耳、包着圆脸,属于那种盯着她看半小时,转脸就没印象的大众脸。
同级生总是最容易成为朋友,骆千帆上前热情打招呼,作了自我介绍,跟李雅握了握手,李雅冲他笑了笑。骆千帆问他分了什么条口,李雅说分了两个派出所加两个社区。骆千帆暗暗羡慕。
跟王霖握手的时候,王霖丝毫没有诚意,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便抽了回去,骆千帆觉得他没有礼貌。
9点上班,胡菲菲是掐着点到的,也是最后一个到的,张手扔给骆千帆一盒牛奶:“姐喝不完了,替姐解决咯。”
骆千帆随手放在桌子上,问胡菲菲:“晨会在哪间会议室开?”
胡菲菲说:“不去会议室,就在这里,咱们大主任会摆谱,开会的时候最摆谱,等会你就知道了。”
坐在骆千帆旁边位子的记者听了笑了起来:“唉,邬大主任总把自己当元首看,每天都要‘阅兵’,谁要不恭敬着……不好弄!”
胡菲菲慌忙介绍:“骆千帆,你旁边坐的是社会新闻部副主任葛登,人可好了!”
葛登是虹城都市报成立的时候从日报调过来的老记者,三十岁。与骆千帆这些招聘来的记者不同,葛登有集团的事业单位编制。
报社把他从日报调过来的时候给过承诺,你来吧,待遇不降,提个副主任级别。后来级别是提了,没什么实权,加上都市报初创,工资跟日报相比也下降不少,他很不爽。可是他性格偏软,纵然满腹牢骚也不敢当着领导的面提,在报社里糊里糊涂地混着。
葛登名字起得“意外”,为人很悲观,微微的八字眉又愁又囧。开口说话前时不时若有若无先“唉”一声,像叹气又不像叹气。一段话说完,还会无端加个“不好弄”收尾,大多数时候,“不好弄”与他前面所说并不十分连贯,但并不影响意思表达。
刚认识他的人,还以为这是他们老家那个地方特有的发音方式,时间长了发现不是,纯属个人特色!
骆千帆急忙打招呼:“葛主任,不好意思,我还不认识您。”
葛登微微一笑:“没啥没啥,慢慢就熟了。”很和气,挺亲切。
……
骆千帆很快就明白“阅兵”、摆谱的意思了。
邬有礼推门进来,左手平端着一杯茶,右手背在身后。他往门口一站,扫视全场。其他老记者都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懒洋洋地行注目礼,骆千帆也跟着站了起来。
邬有礼微微一笑,挺胸叠肚在正中间的过道里慢慢踱步,如同元帅巡兵。
“同志们,新的一月开始了,现如今都市报业蓬勃发展,舆论环境日益开放……”叽里呱啦展望了十分钟大好形势,在过道里来回走了十多趟。
而后呷了口茶,话题一转,说道:“大好形势需要一个团结奋斗的集体,很高兴地向大家介绍:今天咱们的队伍中注入了新鲜血液,加入了三位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