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骆大头的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所有的不堪、求人时的那种卑微都化成了愤怒,他来劲了,气呼呼赶去赵凯家,推门就进:“老赵,你出来,是不是你报警抓赌?”
迎出来的是凯妈,诚惶诚恐:“哟,他叔,您可别生气,中午的事情是我家老头脑子被门挤了,他怎么敢跟你吵架呢?我正说等他酒醒了就去你家赔礼道歉。”
“不是那事。公安抓赌的事情是不是老赵举报的?”
“举报?哪有这事?这不是吗,中午从你那儿回来就开始喝酒,喝醉就睡了,好几个小时还没醒,报哪门子警啊?你不信你问帆帆,帆帆还劝他去给你赔礼道歉,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僵了没什么好处。”
骆大头不大相信:“骆千帆在哪儿,你把他叫来我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也睡着呢,中午喝醉了,在里屋睡到现在也没睡醒。”她把骆大头引到屋里,老赵在东边卧室里睡得像死猪一样,老凯和骆千帆一头一个,在西屋卧室里也睡得浑然不觉。
“睡多久了?”
“多久……”老凯妈妈掰着手指头盘算着,“从你家回来,喝了一两个多小时的酒,倒头睡到现在,少数也有三四个钟头了,我晚饭都做好了,正准备喊他们起来喝点汤醒醒酒,然后让老赵去给你赔礼道歉,你瞧,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可不是吗?桌子上准备了大包小包的东西。骆大头叹了口气,看来老赵也就中午发神经硬气了一回,回过神来后悔得要死才把自己灌醉的,量他没胆子报警抓赌。既然如此,豁出老脸去,还得请骆千帆帮忙打招呼,好赖把俩儿子给捞出来。
骆大头缓和了口气:“唉,赔什么礼道什么歉,都是一个村的我还能计较这个?这不是吗,下午派出所来了一帮人,抓赌把我家老三老四抓走了,说要拘留半个月,我来找千帆,请他帮忙给公安局打打招呼。”
“哟,咋出了这么档子事啊,那你赶快把帆帆喊醒吧。”
骆大头走到床边,轻轻拍拍骆千帆:“孩子,醒醒,快醒醒。”骆千帆原本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听到喊声迷迷糊糊、似醒非醒地翻了个身,面冲里继续睡。
骆大头也没看出他醒没醒,站在那里直搓手,回头望了望他老婆,他老婆早就心急如焚了,哇地哭出来,扑到床边推了推骆千帆:“孩子,快起来,大娘求你帮忙来了……”
她这一闹,骆千帆和老凯都醒了,骆千帆连忙下床,问道:“大爷大娘,怎么了这是?”
“大娘求你来了,你三哥四哥让派出所给抓去了,要拘留,你快点帮帮他们,给公安上讲讲情好不好?”
“别急别急,慢慢说。大爷,我大娘太激动了,你说说,到底怎么了……”
骆大头像只咬败的鹌鹑斗败的鸡,唉声叹气把经过讲述一遍。在骆千帆印象里,第一次见他这个风格讲话,以前都是唾沫横飞、颐指气使。
骆千帆安慰他们:“别急,我先打电话问问,能帮的我们一定帮。”他当即找来手机,拨打了几个电话,从里屋打到外屋,从外屋打到院里,边打电话边在院子里绕圈子。一会儿跟电话里的人谈笑风生、攀交情求帮忙,一会儿又眉头紧锁把话题扯到了“监狱”、“拘留”、“判刑”……
骆千帆打电话的时候,骆大头和他老婆就跟在骆千帆的不远处,既不敢靠太近,又想听他说些什么,骆千帆的每一个表情都能影响他们的心情……
约摸一刻钟,骆千帆终于挂了电话放进了口袋里,对骆大头说:“大爷,别急,上边答应帮着查问查问。”老凯煞有介事在旁边问:“人在哪儿呢,咱们开车去接回来?”
另一个屋睡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