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鹿鸣帮她压着伤口直到止住血。碎裂的棋子从棋盘上落下,一时金光大作。长生下意识扭过头去,只等光芒褪尽,从棋子里滚出三个人来,司马鹿鸣拉着她后退,那三人在草地上翻滚了三圈正巧停在他们脚边。
其中两个,一个穿着银盔银甲,一个则穿着金盔金甲,都生了大胡子,面容威武,就是装扮略显浮夸,有些像戏台上的大将军。还有一个一身短褐,倒是相貌堂堂的。
姜曲起先想着是不是妖怪,蹲下观察了一会儿,看着看着倒觉得像帝都之前挨家挨户贴在门上门神画像里的神荼和郁垒两位大神,总不至于是现在盛行这般的品味,有人喜欢穿这样的奇服吧。
神荼和郁垒转醒,见眼前莫名其妙的多出几个生人来,正目不转睛的打量他们,他们也便目不转睛的打量起对方,彼此皆是保持沉默。
还是姜曲想着这么默默对着也不是回事,便先自报了家名。
神荼瞧见那碎成了两半的卒,问,“这是谁弄的?”视线扫过长生他们三人,见长生手上带伤,遂冒出一个念头来,但又觉得是想多了,这不是一个凡人干得出来的。
长生心想着精神要放空,不执着于右手上的痛,那就不痛了。可过了好一会儿,发现这样的自欺欺人果然还是难骗过去的,她还是痛,“我打碎的。”
神荼难以置信,“你是怎么办到的?莫非身怀异宝,用了什么神兵利器?”
长生想了想,“先对准那两颗棋子,再一拳下去,就像敲核桃那般,再收手也就得了。”就是敲象棋比敲核桃困难,这比核桃硬,但步骤是一样的。
司马鹿鸣道,“还未请教。”
郁垒盘起腿道,“仙凡有别,本不该轻易在尔等凡人面前显露真身。但在这虫具里法力全失,今日落难遇见了也算是应了一个缘字,我们便是神荼和郁垒。”
神荼和郁垒本以为他们会大吃一惊,若是纠结于繁文缛节的,免不了还要三跪九叩顶礼膜拜一番。
姜曲作了揖。
没想到这两位失踪许久,差点间接令帝都的百姓都命丧妖怪口中,原来是身陷在这虫具里了,绕来绕去缘来缘去,那时金虹所谓天人的劫,竟又是叫他们撞上。
姜曲道,“我在帝都见过二位的画像。”
郁垒笑道,“曾经在夜里抓妖时,不小心显了灵被一个画师见过,便绘了我们的画像,又是建庙供奉,又是贴在门上庇佑一方,那些百姓倒也是虔诚得很。”
长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自打他们失踪后,帝都那些虔诚百姓已将他们的画像全换成了重明的大公鸡画像了。是现实了些,但既能当得成神仙,应当也不会为这些浮云般的虚名所计较吧。
司马鹿鸣问,“二位怎么会被困在这虫具里?”
神荼道,“遭了暗算,被一男的,也没看清面貌,只知道应该不是凡人,用那虫具就把他们吸进来了。然后走到这,这象棋突然动了起来,要活物生祭,我们是神仙怎能屈服如此邪物,只是没了法术,拼尽全力不敌,反倒都祭了这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