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活过来了,“义父。”
严无名虽看不清,从声音里也能听得出她在笑,“我还没骂你呢,你若是牢牢记住我的话,也不会有这一劫了。”
顾长生撇撇嘴,低头认错,“我答应义父以后会用心去记,乖乖听你的话。”
“以后么……”严无名喃着,嘴角却忽然溢出血来。
顾长生着急道,“我这就去给义父煎药。”
严无名用袖子擦拭嘴角的血,“不用了,你去我房间帮我把床底下的包袱先取来。”
“……哦。”顾长生听话的离去。
少年看着窗外那棵桃树,笑道,“想不到我能得见神农一族的秘术。”
严无名走到桌子边,倒了杯水,“今日有贵客临门,只是家徒四壁没有好茶招待,这井水也算是清甜,还希望不要嫌弃。”
“我只是好奇来看看是谁用还魂曲帮了我一把。”少年将严无名上下打量,凡是修炼到一定的境界皆会散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或是仙气或是妖气,而这个人却将自己的气息掩藏得很好,若不瞧个仔细,当真以为不过是一介凡人,可见道行不浅。
严无名道,“你怀中的宝物可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东西,我奉劝你还是归还的好。”
顾长生把严无名要的包袱拿来了,严无名把包袱打开,最先露出的是白花花的银子。长生从不晓得自己的义父还藏了这么多私房钱,明明他们穿得简朴,吃得也简朴,连买药的钱都是她一文一文的攒下的。“义父,你有这么多银子怎么不早说,我可以给你请更好的大夫,买更好的药。”
严无名道,“这些银子是给你做盘缠的,你死而复生扰乱了阴阳,地府的人不会就这么放过你,定会派鬼差来缉捕,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严无名说得认真,而她也晓得这绝对不是玩笑,“可我不想离开,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还没有出过田家村,何况义父你也需要我照顾。”
她想抱住严无名的胳膊哀求,以前衣服洗不干净,神像擦不干净被义父惩罚时,她都是靠这招逃过的。但这一次却是被严无名避开了。
“你本来已经死了,是我私下帮你你才得以还阳,你晓得鬼差若是追来,知道我包庇了你,我会如何么?我会折阳寿。”顾长生愣住,听见严无名又问,“你想连累我么?”
她会害得义父短命么,这世上她只有义父一个亲人了,她知道长久以来村民都觉得是苦了她,她却是不以为苦,只要义父能好就得——“不,我想义父长命百岁。”
严无名道,“那你就该走。昆仑山玉虚派的掌门曾经受过我的恩。”他拨开压在上头的银子,拿出底下的玉牌,“你拿着玉牌去见他,他自会收你入门下,此后你就在玉虚派修行,能不能有所成,就看你机缘了。”
顾长生梗咽道,“我若是走了,谁照顾义父?”
“村里都是心善的人,他们会照顾我。你我父女一场,外边桌上那只笛子你带在身边,也算是留作纪念。”
顾长生不舍的跪地磕了几个响头。
严无名问,“你记得我为何给你取名长生么?”顾长生抬头一脸茫然,严无名不强求她记起,“快走吧,走得越远,鬼差找不到你,就越不会连累我。”
顾长生吸了吸鼻子,拿起包袱离开了这间她住了十六年的房。
少年一直在一旁看着,“你们人还真是奇怪,为什么你不告诉她,你活不过今晚。神农族的秘术虽能帮人续命,却是得用命来换命。”
严无名道,“你不明白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想要弄明白,你外表虽是人,可惜里头装的不是人心。我为何会那样做,或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