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打量着他们两个,长生小动作微微侧过身,下意识的调整了一下面具。司马鹿鸣道,“我们二人是刚下地府的,所以走错了。”
判官显然不信,“这地府可不是能随便走的,该有鬼差带路,是去过森罗殿受审了么?犯什么刑责?口舌罪过还是杀生**?入哪一层地狱?你不要瞒,早一刻赎完罪过才能早一刻入轮回或许还能再度为人。”
判官以为他们是来受刑的罪鬼,恐惧眼前的刑法才编的理由。
司马鹿鸣摇头,“确实是刚下来的,未去过森罗殿。”
鬼差观察道,“这两人若是来受刑,该是被押着,带着手镣脚镣才对。可陆判您看他们手脚,没戴镣铐。”
判官怒目拍案,这地方只有罪孽深重要受刑的才能过来,是不许冤魂野鬼乱闯的,若一个不注意,抓错了去,被石磨磨被刀子锯了,那就是冤枉,今日当值的一众鬼差怕都要挨连累。
判官追究道,“既是还没受刑,谁领你们来的!”
司马鹿鸣瞟了一眼判官方才拿在手里摇晃的那个碗,里面放的原来是三颗骰子,他记起在帝都姜曲和卢幼昭拜堂那晚,好像那来勾魂的夜叉说自从某个鬼差死后,再无鬼敢跟判官赌钱。
这判官好赌么。
司马鹿鸣道,“我们是想着也不晓得要在这里待多久才能投胎,想看看这里是不是和人间一样也有赌场,才会四处张望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就跟勾魂的鬼差走散了。”
长生还是第一回听到司马鹿鸣说谎话,还是这么长的谎话。虽语调还是冷冰冰的,没什么起落。不过她看到那判官眼儿噌的亮了。
鬼差笑道,“人都死了,还不忘赌,看来生前八成也是个赌鬼。”
“正是因为好赌,在人间的赌场不眠不休赌了五日五夜,才会断了气的。”
判官听了司马鹿鸣的话,转向问长生,“你也是么?”
司马鹿鸣听到栅栏后响起的受刑冤鬼的凄厉喊声依旧能保持镇定,不似长生想着他撒谎了,日后是不是要受报应,或许也要割舌头。
她想着师弟说谎,肯定为了要帮他们脱困出去的。什么都推给师弟,她一语不发那就太狡猾了。长生虽是恐惧,也只好在心里对严无名认错,她就这一次说谎,保证以后再也不说了。
司马鹿鸣看向她,长生吞了口水,庆幸自己戴着面具,这些鬼看不到她的表情,“嗯,赌了五天就死了。”
鬼差投其所好对着判官提议道,“大人刚才不正好说手痒么,正好可以和他们赌两把。”
判官显然对这提议十分感兴趣,但想了一会儿,又犹豫道,“不得,本官正当值。”
鬼差心想得了吧,刚才他还忍不住手痒,自己变了骰子摇,若不让他过足手瘾,指不准过几日又非要拉他们赌了。
鬼差笑道,“这拔舌地狱没人敢乱闯,出不了岔子的。您倒不必担心其他,就只担心您这赌技高超,他们带下来的冥钱够不够做赌本输吧。”
冥钱?长生愁了,原来地府赌钱也要赌本么?她去哪里找冥钱做赌本?
小猴子溜到鬼差身边从他的衣兜里摸出了冥钱,那鬼差在幸灾乐祸想着出了两个替死鬼丝毫没注意遭了窃,猴子把冥钱给了司马鹿鸣,讨好那般站起来主动用脑袋去蹭司马鹿鸣的手,司马鹿鸣嘴角微微翘起,夸赞的摸了一下它的脑袋,然后镇定自若的装作冥钱是从他衣袖里掏出来的。
判官的赌心完全被挑起,想着就小赌两把,玩够了,这两个鬼该往哪送就往哪送,既没去过森罗殿一时半伙也投不了胎,耽误不了多久,“你们会赌什么?”判官问,“骨牌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