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向寇珠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了,坦白道,“他从前不是这样的,是我害了他,是我割下了自己一片心,连着一块石头放进了他的心里,他才会变成这样嗜血成性。只要你们把他的心挖出来,把石头取出来,他就能变回从前那样的善良了。”
韩凤生气道,“那你为何一开始跟我说是要救治你相公。”
向寇珠反问,“我若是坦白对你说,你会帮我么?只怕不是把我当疯婆子,就是以为是鬼迷心窍了。”
若不是在向家正好遇见韩凤生,她也会去请一位会降妖的道士或和尚来做帮手,拿那番说辞去说动他,帮她去掏了鲛人的心。但韩凤生言之凿凿,说他身怀一件厉害的法宝,她见他似乎真是有些本事,才想着利用他罢了。
司马鹿鸣半信半疑,向寇珠现在虽是奄奄一息,但之前却是能走能跑,看不出有任何病痛,“我从来没听过把人的心切下一块,那人还能活的。”
向寇珠苦笑,“但我确实是活了,只是活得生不如死而已。万幸的是这样的生不如死也快到头了。”
姜曲道,“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明知那几个人不会是鲛人的对手,还让他们来送死么。”简直是不把人命当人命,不过是饵罢了。
“若是顺利能拿下了鲛人最好,若是不顺利,他们有四个人,一个个咬死也要花些时间,只要韩道长能好好把握,也是足够的。只是千万万算,没想到路上会遇着你们。”
把她全盘计划都给打乱了,她准备好了匕首和针线,大喊大叫想把鲛人引出来,过往的情谊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对鲛人却是烟消云散了的。他不再如从前那样,随叫随到了。
她在那里徘徊了好久,直到弗恃他们找到了她。鲛人有意把他们一网打尽,她故意上当,果真在五味杂陈那泉水旁边见着了她,他怕她坏了他的事,把她抓走。
向寇珠麻木道,“我雇用他们之前已经跟他们说过这有多危险,我没有骗过他们。是他们自愿跟来的。我已经吩咐好了,一个月后若是我们都没回去,她会给那几个人家中送去银子,会保他们的家人衣食无忧。这不就是他们跟来的初衷么,这笔买卖你情我愿。”
韩凤生道,“你没骗他们,却骗了我。”
“我罪大恶极,死了到地府阎王爷自会判我的罪。我也愿意赎罪,但他是无辜的,他的今日是我一手造成。他害死的人命尽管归到我头上就是了,我求你们救他,就算立马要了我这条命都得。”
向寇珠用匕首割自己的手腕,只是手抖没割得深。长生包腿的白布还剩下一截,立马用剩余的白布轻轻压在向寇珠手腕给她止血,长生道,“我听说死于非命自尽的人下辈子都只能做畜牲的,你别想不开。”
“做畜牲就做畜牲吧,只要你们能救他。”
姜曲见她一心只记挂鲛人的死活,而全然不顾自己死活,都不知是感动她的一往情深,还是该毛骨悚然她的自私执念。虽还是人,但爱得都要入魔了。
姜曲捡了匕首,去把鲛人身上的鲛绡敞开了,对着心的位置瞄准许久,却是下不了手,他对司马鹿鸣道,“你让我抓妖行,让我掏心,我怕我这下手轻重位置拿捏不好,要是偏了,正好刺中他的心怎么办。还是你来吧,你用惯了剑,下手快很准的。”
他把匕首递给司马鹿鸣,司马鹿鸣举起匕首也是迟迟落不下。“我刺下去,他若是疼醒了……”
姜曲让长生过来,帮忙压着鲛人肩膀和脚,“下手吧。”
司马鹿鸣再一次举起匕首,在刀尖就要划破皮肤时停住。向寇珠知他们顾忌什么,道,“他是鲛,并不像人这样容易死。”
长生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