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时间仿佛停滞了那般,没一个人出声是很尴尬的。长生想了两句比如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又比如亡羊补牢尤未晚也,但她不知现在说是否合适,安慰姑娘一直不是她的强项,是姜曲的强项,可姜曲没说话,是不是表示静一静比较好?
鹿鸣和姜曲听不到哭泣声,她却听得到,她也是很怕姑娘哭的,尤其怕柔柔弱弱委屈的泣不成声的那种哭法。她一时如坐针毡。这时门就打开了,长生像看救星一般的看着进来的人,眼神中赤裸裸的强烈的欢迎让刻骨楞了一下。
刻骨偏过身让陈槎浩进去,陈槎浩手里提着两盒东西,用红纸包着,估计是送人的礼物。陈槎浩认出了他们三个,姜曲笑道,“陈公子,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相亲不如偶遇,我让老板加多两个菜,一起吧。”
陈槎浩是捕快,就算刻骨领他上来时没反应过来,这时也看出点什么了,他们伎俩并不高明,“我只是个小人物,那日去姜府只是职责所在,若是有得罪的地方,姜公子又是咽不下这口气,尽可去衙门找府尹,不必花这么多功夫。”
姜曲笑道,“你都说是公事公办了,我怎么会这么小气,真要是记恨找人把你揍一顿也就是了,不必还请你吃饭喝酒的,是有些事想跟你说。”姜曲让他坐下。
陈槎浩面无惧色,他那时强行搜姜府就预料了有可能遭报复并不怕他们秋后算账,他放下礼物想看他们要做什么。
刻骨帮他们关了门,司马鹿鸣把那颗砗磲珠子给他,陈槎浩错愕,认出了这是王露沾的东西,“这个怎么会在你们手上。”
姜曲道,“我们和王夫人是朋友,她让我们交给你的。”
陈槎浩捏着那颗珠子,长生看到王露沾飘到了他身边,伸手要抚陈槎浩的脸,上回在姜府大门见了一面,但并不知道他就是她的孩子,估计也没仔细的瞧。
陈槎浩合拢手把珠子握在手心里,“什么时候的事?”
姜曲想着那张状纸上只写了王露沾的名字,籍贯年龄什么的都没提,不知陈槎浩有没有认出这是他母亲的遗骸,或者有没有往这方面联想追查。王夫人死了多久,仵作是验得出来的,得扯个无法考证的时间,“两年前。”
“在哪里相识的?”
长生怕自己一开口就被拆穿,所以把着发言权交给姜曲了,“那地方离帝都挺远的,具体位置也记不得了。”
“怎么相识的?”
弄得他们好像牢里审问的犯人一样,这做捕快的防心果真不是一般重,姜曲笑道,“那时夫人跟着戏班唱戏,遇了几个无赖纠缠,我们帮了她,就认识了。”
陈槎浩并不信他们的话,“姜公子在帝都很是有名,哪一家的女眷不认得你的。你离家去昆仑山修道时,听闻还有一女子差点为你哭瞎了眼闹得帝都城里人尽皆知你去了昆仑山。戏班一般都是走南闯北的,姜公子去了昆仑山,不在山上问道倒是也四处出锄强扶弱。”
这个人也太难应付了,姜曲道,“就是我去昆仑山的路上碰到的,我姜家的家教就是锄强扶弱,见到不平事自然拔刀相助的,就像陈捕快你见了欺善怕恶的事也要出手一样。”
司马鹿鸣道,“这确实是她让我们给你的,但凡我们有些歪念邪念,把这颗珠子扣下就得了,没必要主动找你惹上麻烦。”
这话是大大的有道理,陈槎浩不追问了,想着暂且先相信了他们,回去衙门再仔细查证,他把珠子扔回桌子上,僵硬着脸道,“我今日还要执勤,若只是为了这事,我知道了,多谢几位为陈某走了一趟。”
珠子在桌上滚着,还好落地之前被长生接住了,她道,“这是王夫人让我们给你的,你不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