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人力车、农运车、自行车排队等着修理。鲍母朝车里张了一眼,工具一应俱全,挂着的外胎、钢圈、坐垫、车把、环形锁、杂七杂八的,琳琅满目,连台虎钳、千斤顶都有。
一边横着一块木板,兴许铺下来晚上就是床。敢情这人是正经八百的手艺人!
山庄在後街,汽车路还没有修通。要从一座新修缮的寺庙大殿旁边斜穿过去,生人还不大好找。
庙堂十分高大,重檐歇山顶,飞檐翘角,巍峨耸立在街心的一边,不过还没砌好围墙,匾额也未挂上,开光还早着呢!
听说是哪座宝刹的别院,从旁边一座古井来看就知道非同寻常。此井直径有1公尺7、8,四周用大理石柱围起来,成八角形,一旁有块石碑,上写“古僧井”三字。
前来迎接客人的服务员介绍说:“这口井终年不乾,井底下很深、很黑,井水看上去不怎麽清澈,但是凉爽甘甜,可以直接饮用,白天来打水的人多着呢!”众人听过且过,也不当回事。
晚上,山庄里别开生面地开了一场欢迎会,老板、老板娘都出来敬酒,儿子女儿还献上一首当地黄梅戏“打猪草”,兄妹俩咿呀啊的唱得并不怎麽好听,土里土气的。
可是老外们却兴致盎然,人来疯似地起哄,怪模怪样地跟着唱学着扭,後来变成她们唱主角,三人跳、二人唱,小组唱,独唱层出不穷,尽其出丑之能事,不过大家十分开心,小孩过年一般,一直闹到很晚。
也许是乐极生悲吧!老清老早的,主仆俩还在熟睡,“乒乒乓乓”一阵激烈的敲门声:“鲍,鲍奶奶,不,不好了,出事了!”
二人急忙穿衣起来开门,一个服务员小妞惊慌得脸都变色了,上气不接下气:“老奶奶,你们领队的那,那位主任死了!吊,吊在大庙的殿角上!”
“啊?”
“啊!”
“你说什麽?谁死了?”鲍母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时候老板娘也来了,上下牙齿一个劲地打架:“没,没,没,没错!是你们那位大胖子主任死了,就,就在外面,快随我来!”
客运主任段大,属船上二副、大管轮职衔,个儿、体重均在厨房童师傅之上,故而排名在童二之前,想不到他也死了,尸体就挂在昨天傍晚见到的大殿飞檐上。
鲍母朝保姆点点头,大姑娘从随身带的工具箱(也叫百宝箱)里拿出一个精钢爪,勾住一根牛筋绳,拽了拽,然後手臂一扬,飞爪倏地勾筑上飞檐的翘角,她抓住细绳就像松鼠似地蹿上去了。
一副好身手把山庄的老板娘和服务员小丫头看得目瞪口呆!
上到跟尸体面对面,她凑过去仔细看了看,闻了闻,一切了然於胸,才向下喊道:“报告主母,死者先是被人出其不意地迷了口鼻,嘴唇呈粉红色,这是典型的**中毒现象,死後才用这根粗绳挂在飞檐上的!”
“晓得了,下来吧!”
这时和段大昨晚同室的司机也到了,劈面就号啕大哭:“老段哪,你死得好惨哪,哪一个杀千刀的把你害了,天大的冤屈啊!”同时赶来的小导游也放声哭了起来,死了人哪个不伤心?感染了老板娘等,一时间愁云残雾。
鲍母见陈师傅哭得伤心,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让我们化悲痛为力量,尽快查出凶手为他报仇吧!昨晚你最後见到段主任什麽时候的?”一看远处团队的游客蜂拥赶来,急忙转过身命令保姆:“丫头,阻止她们,不能接近现场,以免影响勘察!”
“是!”她把飞爪换成绳镖,飞身一转,大吼一声:“办案现场,任何人不得入内!”又吩咐老板娘去找根长绳把这里围起来。